力排眾議將我接了回來,立為皇儲,最終繼承皇位。」
她遙遙望著他。「接任皇位,我一點都不快樂,時至今日,我都不會以『朕』字自稱,因為一聽到這個字,我就會想起那個被我稱作父皇的人最冷酷無情的臉,打心底感到厭惡。」
「那麼,我在妳面前說了那麼多的朕字,妳也覺得很噁心吧?」他靠近她,拿走她手上的杯子,溫柔地望著她。「如果我曾經說過什麼話也讓妳厭惡,我向妳道歉,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了。」
「不用和我保證。」她幽幽地笑,「反正過了今夜,我們不會有『以後』。」
「為什麼不會有以後?我以為我們才剛剛開始。」他溫柔地銜住她的唇瓣,將帶著毒藥一般的細膩溫存也注入到她口中。
醉意矇矓之下,她忘記了反抗,本能地回應著他的熱情和索求。漸漸地,從院內試探的索吻,延伸到殿內床榻上的纏綿。赤裸的肌膚相觸,比她最初對身體的認識還要讓她激動顫慄。他強行進入她身體的那種痛感,就像是他強行要進入她生活的那種霸道,讓她想推拒,卻又無法拒絕。
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濡濕了身體和床上的被褥,但濡濕更多的,是彼此的心。
她聽到自己的喘息聲,那是一種痛苦又甜蜜的呻吟,讓她又是羞澀又是喜悅。
「遙,說妳不會離開我。」他趁機在她神智迷離時蠱惑她許下諾言。
她睜開氤氳的明眸,緩緩歐唇,「我……我不想離開你。」
不想離開,卻非不會離開,她沒有對他說謊,也沒有違心。
但即使是這樣模稜兩可的回答,依然讓他欣喜不已,趁勢擁住她,讓彼此融在一起。
誰說兩座山只能遙遙相望,不能融合?
她是他的,從這一刻起,從她來到東野皇宮的那一天起——不!從兩人初見面的那一夜起,她便是他的了。
*** *** ***
東野鴻悄悄起身,在旁邊可人兒的臉頰上輕輕一吻。那吻落在那個殷紅得刺目的字。囚。一個父親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女兒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當初幼小的她是經歷了怎樣的欣喜和驚恐之後,去迎接難以承受的疼痛?
這個字,毀掉了他們父女之情,也毀掉了她對人生最美好的幻想。
所以她總是很少笑,即使笑起來也總是帶著一抹讓人心疼的無奈。
以她這樣瘦弱的肩膀,如何去承擔北陵那種紛亂錯雜的政治關係,又是如何樹立起一國之尊的威信?
所以她才會冒險來東野求他,即使是男子,也少有如此膽量。
他該怎麼做?成全她嗎?
披衣而起,他聽到外面有動靜,於是推開殿門走了出去。
在院中來回踱步的東野鷹一見到他,立刻匆匆上前。
正要跪拜,東野鴻立刻扶了他一把,低聲說:「不用拜了。有什麼事?」
「已經探聽到消息了,從北陵出來的那支人馬是北陵的精銳部隊麒麟旗,當日函谷關之戰中也有他們,主將是赤多和也。」「又是赤多族出馬?」東野鴻蹙眉道:「他們要做什麼?來搶人?」
關於蕭遙的身份,他只和東野鷹私下講過,所以他明白他的意思。「應該是。因為這次領兵出關的人雖然是赤多和也,實際上同行的還有一位北陵的大人物。」
「誰?」
「女皇的幼弟,蕭迦。」
「哦?」東野鴻挑起眉,「他們姊弟感情如何?」
「蕭迦雖然自小在宮內長大,和蕭遙本來並不親近,但是蕭遙登基之後,對這個弟弟非常照顧,甚至帶在身邊親自教導撫育,所以蕭迦對姊姊十分仰慕尊敬,兩人感情就如同父同母的姊弟一般。」
「這麼說來,是弟弟得知姊姊在這裡之後趕來搭救姊姊?」東野鴻笑得古怪,思忖片刻說:「好吧,這事我知道了,一路上不要攔阻他們,直接放他們入關。」
「陛下是想誘敵深入?」東野鷹猜測。
東野鴻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等東野鷹走後,他轉過身來,卻看到蕭遙扶著門框站著,或許是月光清冷,照得她本來就沒有血色的面容更加蒼白。添「妳都聽到了?」雖然是問句,語氣卻很肯定。
「你想抓我弟弟?」她語氣並不肯定,明顯有著焦躁,「你都已經得到我了,為什麼還要得寸進尺?」
他走過去擁住她纖細的身子,「這不算得到,妳的心還在北陵,妳說過妳要回去的,而我只是想見見這位小舅子,不可以嗎?」
蕭遙推開他,沉著臉說:「別和我耍心眼,我知道你的目的沒有這麼單純。東野鴻,昨夜你說給我餞行,如今餞行酒也喝了,離別宴也該散了。」
「妳現在就要走?」他瞇著眼,雙手緊扣她的肩,「真的如此絕情?一夜纏綿之後,就將我丟下?」
「昨夜只是一個意外。就算是我為了函谷關和你交換的條件。」她尷尬地不去看他的眼,怕說不出這違心之論。
「但我並沒有答應要用這個條件和妳交換啊。」他帶著點耍賴的語氣。
她不禁怒目相視。「東野鴻,你還想怎樣?便宜佔去了,甜頭嘗到了,非要逼著我在你面前自刎,你才肯放手嗎?」
蕭遙嚴肅的口氣,迫使他不得不放開手。「是妳主動送上門來的,如今卻要怪我。好吧,妳要回國,起碼讓我把妳交到妳的親人手上。就算是送妳最後一程,如何?」他竟然用委曲求全的口氣苦苦哀求,讓她不禁心軟。明知道他心中必定還有計劃,但是眼下她還不能和他翻臉,只能答應。
「西涼那邊,你真的不管了?」她想提醒他,不要忘了和西涼的糾紛。難道他任由水無涯帶走東野凝而坐視不管?
「那件事,我自會處置,妳就不必操心了。再說,那是我和西涼的事,與北陵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