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牡丹染情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13 頁

 

  揚起眉,他笑得很猙獰。棈竹蛇口,妳夠毒,我等著再收一次治療費用。」

  可憐的秦獅子,瞧他氣得由表情十足到面無表情,不知是氣瘋了還是沉澱發酵,兩者都有血流成河的可能性,他該不該冒險留下來觀戰呢?

  聽診器掛在胸前,一襲專業醫生的白袍以及夾在腋下的病歷表,即使如此,阮正達實在閒得不像個醫生,薪水卻是全醫院之冠。

  原因無他,因為他是院長兼家庭醫生兼手術房的開刀醫生,這間醫院是秦獅獨資創建,由他來掛名,自然享有特權。

  「我比較擔心少了手的閣下如何執業,他看來很中意你的手和腳。」她已經夠悲慘了,上帝不會在她頭上下石頭雨──滿頭包。

  對哦!他的處境堪慮。「秦獅子,上了年紀的人不堪幾拳,我有風濕。」

  好歹長他個五、六歲。

  「說完了?」眼角一睨,秦獅說得清淡如風。

  「早就說完了,我是先暖暖場好讓你上場,自個兄弟不用言謝。」他訕笑的摸摸鼻子走到一旁。

  「烏龜上岸。」藏璽璽不屑地嗤鼻。

  嗄?「什麼意思?」

  「生蛋。」她嘲笑他少了一顆膽。

  小女生越來越悍了,不好惹咯!阮正達不與惡女一般計較。

  窗外的風漸漸停歇,一絲絲的濛濛細雨染濕了樹葉,藏在葉下的細白小花微微顫抖,怕冷地捲起花瓣裹起小圓球,抵抗驟寒的春雨。

  醫院地處郊區十分僻靜,幽美的環境林郁蒼蔥,紅白相間的行人道旁開滿粉紅色的杜鵑花,滿枝椏的木棉花不畏風雨盛開著,給人一種滄桑的詩意,視野半蒙地充滿遐思。

  頎長的身影佇立在窗前,背著光的正面有著鐫刻的五官,剛硬狂肆,屬於極度陽剛的男性臉孔,深邃的黑瞳鎖住剛敷完臉的女孩,剔透的晶膚充滿水的盈光。

  「惜惜,妳不想完成『神聖使命』嗎?」這四個字讓他很不舒服。

  「呃!我……」她摳摳手指由眼皮下覷他。「神謁的奇跡你大概不想瞭解。」

  「說說看,我的包容性很大,而且有能力幫妳實現神跡。」他指的是金錢。

  哼!暴發戶的嘴臉,非讓你灰頭土臉不可。「牧師幫我申請英國的一座修道院,入院當實習修女……」

  「實習修女?」愕然一訝的阮正達低聲一呼。

  「妳當什麼鬼修女?上帝會收妳才怪!我不許。」這答案讓秦獅大為光火,揮著拳頭一吼。

  她當修女?有沒有搞錯,她去拆修道院還差不多,他一定義務資助挖土機和火藥。

  誰管你許不許。藏璽璽一臉無奈地說道:「所以我敷衍地說會盡力嘛!我哪是當修女的料。」

  「妳信教?」她看來並不虔誠。

  「一半一半咯!教人光明、向善的這一面我信,不過要我去相信天地間只有一個真神則過於荒謬。」人太多了,祂管不了。

  「妳不會去當修女吧?給我保證。」他以強橫的口氣要求她承諾。

  「秦先生,當不當修女是我的事,你越牆補牆是不是有點奇怪?」那是她家的牆。

  不是她愛疑神疑鬼,是他的行為太詭異,明明兩個毫無關連的陌生人,他卻表現得太過親近,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

  一見鍾情是神話,她是長得有模有樣,五官端正不缺耳鼻,一般說來是中等美女,還不至於讓人一眼驚艷,尤其是削了一頭男孩似的短髮後。他到底是瞧上她哪一點,非要納於羽翼之下?

  他的動機極不單純,眼中純男性的掠奪欲毫不遮掩,對於意外闖進他私人空間的獵物抱持完全捕獲的態度,不容許有脫逃的意念。

  一個男人,一個女孩,千織蛛線結成網,誰該陷在裡面?是她還是他?

  或者,兩人都該自作自受。

  是她先來招惹他的,為自私的理由,所以活該失去自由?

  藏璽璽真後悔搶下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任務,好奇心真得絕跡在人的潛意識中,絕對不能放出來危害善良人心,像她就不夠聰明,人家隨便丟個餌就一口咬住不放,造成無窮的後患。

  「別惹我生氣,惜惜,我正在積極找尋原諒妳的動力。」管他是誰的牆,他高興倒十卡車的泥沙也沒人敢管,除非活膩了。

  她立即一副明瞭的表情。「喔!我瞭解了,你要加九二還是九五,台塑和中油在辦促銷。」

  「妳……」打她,不捨;罵她,她不痛不癢。秦獅將怒氣轉嫁給笑得喘不上氣的男人。「阮醫生,我們取悅你了嗎?」

  「有點風度嘛!雖然你體內殘存的人性不多,但好歹還是個人。」獸性部份佔據人的本性。

  「很幽默,希望你的門牙也能贊同我與獸同化的人身……惜惜,妳在幹什麼?」揮出的拳頭停在半空,秦獅改成握地阻止她扯下三角巾。

  時機沒算好,該等他們開戰再動作。「你該問問庸醫,為何誇大我的傷勢。」

  「不關他的事,是我要他吊起妳的手臂,免得挫傷的筋骨二度受創。」這點,他坦誠得讓人咬牙切齒。

  「多承認些好讓我更恨你,這只石膏腳也是你的傑作?」她問得很輕。

  秦獅瞄一瞄她橫放在棉被上的白腳。「妳安份多了,我的決定是正確的。」

  「秦狂獅,你是個瘋子。」一抬腳,她用裹上石膏的腳踢他。

  他不避不閃地在腰際挨了一記,當是搔癢似的無動於衷,以指輕撫她額上淡化的疤。「任性。」

  「你說我任性!我看你才不理智,居然當我是實驗室老鼠,又包手來又裹腳,你乾脆學古埃及人拿團紗布把我捆成木乃伊好了。」符合他要的動彈不得。

  「我是有這個打算,可惜妳不會配合。」他的語意中出現淡淡笑意。

  「你……」好,是他逼她上梁山,這篇獨家新聞她拚了。「接下來呢?我該何去何從,受庸醫繼續凌虐?」

  「再住院一天……」確定傷勢穩定,他就帶她回家。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