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甩脫後車的緊追不捨,他放下車窗朝後射擊。
「意外」表示突如其來,迎面而來的子彈讓宋憐憐尖叫不已,馮聽雨純熟地握緊方向盤左右閃避。
所謂十槍總會中一槍,忽然聽聞很大的爆破聲,車身一斜地慢了下來停在路肩,有一下沒一下地喘息。
「呃!聽雨姊,妳的輪胎好像……破了。」車子是她的生命,她一定會發火。
「是好像嗎?」冷冷黑眸中揚起紅色火光。
她要同車共濟還是棄車而逃?「妳……妳去向秦獅請款買輛新車,我們是為他的紅粉知己而壯烈犧牲。」
「宋憐憐,妳該回去吃藥了。」什麼紅粉知己、壯烈犧牲,她只想罵人。
不過這個小笨蛋說得對,若二樓芳鄰是秦獅重視的愛人,那麼她的新車就有望了,施恩一定要索報。
「聽雨姊,妳是不是在罵我?」沒病吃藥也會變有病,她欠掛號費。
「對。」
「嗄!好傷人哦!」她的心受傷了。
她不理會宋憐憐的自怨自艾。「知道秦獅的家嗎?」
「當然知道,我幫璽璽姊偷渡過十桶汽油。」很好賺的工作。
「咱們去理論。」總要找個替死鬼。
「嗄?」是她聽覺有問題嗎?為何聽見一向冷靜近乎冰的聽雨姊要上門找人對陣一番?
「還愣著等發麵粉嗎?快指路。」打工打出了毛病。
「是……咦!不對,車胎不是爆了,我們應該等修理廠派人來拖車。」希望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馮聽雨似乎聽見她心語的冷言一說。「慢慢開不成問題,反正撞車有我陪妳一起送死,黃泉路上不寂寞。」
不會吧!天要亡我的打工生涯。「聽雨姊,妳慢慢開呵,我不趕時間。」
排隊上天堂。
※ ※ ※
「什麼,綁走了我的惜惜?」
暴跳如雷的獅吼聲讓宋憐憐臉色發都,耳膜快震破地出現短暫失聰,捂著耳朵怕受二度傷害,而另一位老神在在的冷然女子,只微微地挑動左眉便不再有動作。
光看外表就知道獅子脾氣不好,正處於不穩定的爆發期,一個不小心引燃觸媒,只怕沒人有生還機會,謹言慎行才是正策。
誰敢在獅子巢穴擄走他的愛侶?簡直是向天借了膽,直接和死神簽下死亡契約,活得不耐煩想早日投胎去。
一早接獲公司經理的緊急電話,秦獅見身側的人兒睡得香甜,不忍吵醒她而在她額上落下一吻,獨自著衣地出了門。
昨日的恩愛證據還留在身上,本想去去回來再要她一回,誰知床冷人空,以為她又不聽話地赤腳去踩地皮,打算尾隨其後好好教訓一頓,老是不懂事。
誰知他繞了一大圈仍不見人影,在發動大批保全人員地毯式的搜索後依然無果,他不由得懷疑她是否趁機溜了出去。
可笑的是他正打算跨出門口尋人時,赫然發現與他共枕數日的女子竟陌生得緊,除了名字他對她一無所知,連她住在哪裡都不清楚。
甚至名字都有可能是杜撰的。
若不是他曾在醫院看過她口中的「打工妹」,那兩個古怪的女人是進不了大門的,遑論透露出令他心驚膽戰的事情。
「秦有錢……呃!秦先生,你可不可以請壓低音量,我膽子小。」一臉怕怕的宋憐憐拍拍胸口壓驚。
冷著臉的秦獅陰鷙得可怕。「妳確定她被綁走,不是看錯了?」
他寧可她是受不了他的嚴密監控而出走,也不願是處於危險狀況之中。
「我視力二.O,保證連她耳上穿幾個洞都數得一清二楚。」號稱打工妹就要有過人之處,眼觀八方。
「綁架者的臉孔看清楚了嗎?有幾個共犯?」到底是誰敢動太歲頭頂上的土。
「嗄?呃!這個嘛……」她為難的瞧瞧一旁淡漠的女子。
「別告訴我,那對鬥雞眼是長來互看的。」看她遲疑的表情,他已不抱任何希望。
「喂!你太無理了,我的一雙迷人大眼可是……嚇!你別突然張大凶眼瞪人嘛!我比較關心惜惜姊。」哪能一心二用。
「那妳來幹什麼?打通電話報個訊不就成了。」他沒好氣地一吼。
嚇了一大跳的宋憐憐一把抱住馮聽雨。「又不是我要來的。」
嗚!她的打工夢不敢奢想了,他好可怕哦!
「那妳還來──」他把氣發在無辜者身上,考慮該不該要求警力協助追查。
「索賠單。」
一張名列賠償的紙張遞到他面前,超高的賠償金讓他怒火大熾,眼前這位性別不明的人,中性得撲朔迷離。
「什麼意思?」
馮聽雨面冷音淡地說:「你不認識字嗎?要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念給你聽?」
「輪胎一個四千美金,共有四個,急回轉摩擦壓驚費五千美金,汽油耗損率三千美金……」他冷笑地揉皺一扔。「妳在勒索嗎?」
「犯人的面相。」她一開口,領口讓人提高了三寸。
「說。」
「放下。」她表現得很冷靜,揚眼一睨,不把他的凶樣放在眼裡。
「妳不怕我?」秦獅很想一拳擊破她臉上的平靜,但他所做的動作是違反本意地放開她。
撫順衣服,馮聽雨才慢條斯理地拾起索賠單壓平。「我能得到應有的賠償嗎?」
「妳……」看了她一眼,又氣又憂心的獅子開了張支票給她。「一百萬夠了吧?」
「等我買了新車,自然將餘額找給你。」她一向不貪心,不該她的便一毛不取。
馮聽雨的個性異於常人,不是因自己的過失而損失的財物她一概不認,非找出真正的負責人來理賠,這是她的原則問題。
不過,看在宋憐憐眼中卻是心酸,為何同人不同命,她怎麼沒有聽雨姊那種敢和獅眼對視的魄力,不然她也能索賠一筆受驚費。
不用一百萬美金,一萬元她就偷笑了。
「不必了,快把妳目睹的一切說明白,少吊胃口。」不斷增加的不安讓秦獅焦躁得坐不住。
「那個人大約三十歲左右,方正臉型還算有可看性,挑染一頭金髮,側面與你有幾分相似,不太正派。」她的一眼觀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