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望向窗外,她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濡濕了臉龐。
想到自己被心愛的男人如此看輕,不但遭人誤會還因此被非禮,她的傷心大於憤怒,委屈的眼淚自此掉個不停。
她對康毅軒的愛,在此時成為痛苦幫兇,加劇了她的悲傷與淚水。
如果不愛他,一定不會那麼難受,像心也被撕裂了一道傷口……
「小姐,後頭有面紙,你拿去用啦!」司機見她哭得那麼傷心,好心地告訴她,他猜她可能是和男朋友吵架,心情很差。
「謝謝。」
她吸吸鼻子,哽咽地向司機道謝,再取來面紙拭淚,強迫自己止住眼淚,別在陌生人面前哭得這麼狼狽。
今晚,她面對的處境已經夠不堪了,不需要再加上這一幕。
第6章(1)
當晚,康毅軒十萬火急地飄回家換下一身濕透的衣物,接著驅車趕往金綺蘿的住處找人。但她並不在家,手機又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於是他只好守在公寓樓下等她回來,直到夜深……
「你找金小姐喔?我們有看到她提著行李出門,今天可能不會回來了耶!」
住在公寓一樓的一對夫婦看到康毅軒一直守在門口,便上前詢問他在等誰,並且告訴他這個消息。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不死心的多等了幾個小時,直到隔天凌晨才回到家中。
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穩,腦海裡總是浮現她眼眶泛紅,怒不可遏的面容。
她眼中的憤怒成了最嚴厲的指控,令他自責又懊悔,再加上找不到她的焦慮,更讓他輾轉難眠,掛心她的安危……
隔日,他繼續撥打著沒有回應的號碼,來到她的住處下苦等。從上午等到下午,下午等到黃昏,直至天色漸暗,才終於見到她背著行李緩緩從另一頭走過來。
遠處,金綺蘿也在同時間見到他,腳下的步伐頓了一下,面無表情地走向前。
他馬上下車走向她——
「你究竟跑到哪裡去了?現在才回來。」提心吊膽地等了一天一夜,他焦急的語氣聽起來像在教訓人一樣,不是很和善。
她定眼看著他,對他質問人的態度威到很不以為然,心想他才究竟憑什麼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她欠他的嗎?
「我啊……去釣凱子呀!因為嫌棄昨晚出席宴會的那些男人都不夠有錢,所以就想到其他地方去找找看有沒有更高價的『麵包』能合我的胃口。」她,挑釁地微笑著,故意自嘲著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反正隨他怎麼想,她都不想在乎了!
「就穿這樣?」他看看她一身休閒的打扮,說是去運動還差不多,況且手上還提著一袋行李。
「本小姐長得夠漂亮,隨便穿什麼都能吸引到一大堆男人,走到哪裡都有人為我神魂顛倒,然後捧著大把大把的鈔票來討好我,爭著哄我開心,怎樣!」
她卻不放過自己,故意表現得驕傲又討人厭,充分詮釋拜金女的角色。
昨晚她因為被他誤解而難過得不得了,回到家後便立刻收拾行李趕搭最後一班火車去找金泰民,準備星期一向公司多請一天假,在台東過一夜再回來。
每次遇到難過至極的事情,她就會去找父親聚一聚,聊天兼散心,在親情的溫暖下,她心情總會轉好,很快地找回重新面對挫折和壓力的力量。
但這次卻沒有用,她在清晨時分到達台東,卻又在吃過午餐後決定回台北,因為在父親關愛的眼神下,她發現自己的心境反而更加難受,第一次不敢在父親面前一吐為快,說出心裡的難過……她不敢告訴父親她被喜歡的男人給看輕了。也被那男人的誤會傷透了心……
於是她只能在顛簸的路程上沈澱悲傷的情緒,獨自消化掉那些不愉快。
然而回到台北,她心情依舊差得不得了,尤其在看到他的時候,暫時平息的火焰又一整把冒起。
康毅軒望著她充滿憤恨的眼神,心裡實在很難受。
她的一言一語,全都像鉛塊重壓在他心上,加深他的罪惡感……
即使他並沒有真正說出那些譭謗她的言論,但他心裡的確曾經那樣誤解過她,將她視為一個貪慕金權的女人,而且還沒能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適時保護她,讓她險遭狼吻。對此,他真的感到非常自責內疚。
「別說這些氣話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勢利眼的女人,之前……是我誤會了你。」
他坦承自己的糊塗,不但誤會她的為人,還替她招來禍事。
但錯的人是他,該被罵的也是他,她不該再拿自己的人格出氣,繼續詆毀自己。
回頭反省,如果他當初在百貨公司聽到她說那些話時能多平心靜氣地思考一下就好了……
他心裡明明就覺得她不應該是那種會故意賣弄姿色勾引男人的女人,卻還讓那些負面情緒在心中醞釀發酵,愈演愈烈,才讓這整件事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熱@書X吧#獨%家&制*作]
康毅軒難以形容此刻的懊悔,都怪自己不夠冷靜,一遇上她的事情就容易情緒失控,腦袋脫離常軌地運作,變得衝動行事。
「哦?你真的覺得這是個『誤會』嗎?」她撐起一抹沒有笑意的笑容,故作驚訝地椰揄他。「我好意外呀!你竟然分得清楚我在說氣話、真話和玩笑話的差別在哪裡。」
他表情平靜,完全接受她的諷刺,甚至願意讓她痛罵一頓都沒關係,只要她能消氣,他全都無所謂。
「綺蘿,昨天的事……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我不該說那些話,也不該留下你一個人。」
他沒想到將她一個人留在大廳裡竟會發生那種事,那個混帳傢伙簡直是色膽包天,在眾目睽睽之下也敢對她意圖不軌。
「你知道我昨晚發生了什麼事?」聽他的說法像是這樣,但她記得自己昨晚並沒有告訴他,有關黃偉民在客房裡對她做的事。
「大概猜得出來,那個男人來找我問過你的行蹤,我看到他的臉頰有被抓過的痕跡,襯衫也像被拉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