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努力想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但效果卻很慘,多做多錯,唉……
「知道就好!」很不給面子地附和。
「我很認真在學呀!你等著,再過幾天,我就可以自己生火煮菜了!」
「等你煮給我吃,我已經餓成人干了。」
「講這樣……」不想被人瞧不起,繼續割地賠款,誰叫她身在人家的屋簷下呢!「這樣好了,我幫你洗衣服,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他稍稍滿意地點了個頭。「對了,要洗衣服到河邊洗,別再用水缸的水了,那是我提回來給廚房用的。」
她這幾天都在後院洗衣服,用水又不懂得節制,原本兩天提一次水的水缸,不到半天就被她用完了。
「YES SIR!」她俏皮地立正行舉手禮,卻換來一個白眼。
這個男人,真是一板一眼呢!
「拿著,別又笨手笨腳地燙到了。」巴那思右手墊著布,將煮好的飯鍋拿起來交給她,不放心地叮囑著。
「是!」
前天她端湯時一個不小心,灑出來燙到了手,還好馬上浸到冷水裡,才沒造成傷害,只留下一個淡淡的紅印。
看到她安全地將湯鍋放在矮桌上,他才繼續利落地下鍋炒菜,沒幾分鐘,便炒好了兩盤青菜。
他的關心都藏在粗魯的話語裡,但她都收到了,一字一句都放在心上。
這個男人不會說好聽話,正確的說法是——他說的話都很毒辣,可是溫柔的行為卻跟他粗獷的外表完全不符。
明明要趕她下山,卻背著走不動的她上山。
明明要趕她下山,卻替她的膝蓋搽藥,還擔心地大呼小叫。
明明要趕她下山,卻還讓她霸住他的房間,自己在客廳打地鋪。
明明要趕她下山,卻在看到她的手燙傷時,捧來一大盆水讓她浸泡。
明明要趕她下山,卻在簡陋的廁所加裝一塊腳踏板,讓她如廁時不再膽戰心驚。
他就是這麼一個面惡心善的人,讓她,很難不心動。
她也交往過幾個條件不錯的男人,但就算他們使盡追求之術,也無法撥動她心底的那根弦,只有他,做到了。
他只需要站著,什麼都不用說也不用做,就可以讓她心神不寧、臉紅心跳。
她不得不承認,她被愛神的箭,射中了。
是什麼時候被射中的呢?
是他背她上山的時候嗎?
還是他替她搽藥的時候?
抑或是看到他俊帥真面目的時候?
……難不成是看到他性感身材的時候?
唉呀,管她的心是什麼時候被射中的,反正她喜歡上他就是了!
「喂……你幹麼端著菜罰站?被太陽曬昏頭啦?」
「我……喔!」她愣了一下,趕緊將菜盤都端到大樹下的矮桌上放。好天氣時,他們都在外面的樹下用餐。
回到鍋爐旁,趁他不注意時,她偷偷丟了幾顆地瓜到未熄的爐灶裡烤,晚一點就有烤蕃薯可吃了,那可是她和「黑白無常」今天的零食呢!
先替兩人盛好稀飯放涼,等他禱告完後,她才舉起筷子開心地進食。
「好好吃喔……」雖然在偏僻的山上,但菜色還挺豐富的,除了現炒的兩道自種的青菜,還有一盤花生和一盤醬菜,比她以前吃的三明治早餐還豐盛呢!
山上物資缺乏,巴那思在後院開墾了近十坪的土地種植青菜,完全有機栽培,不灑農藥、不破壞環境。
這三天,她學會了澆水、除草、抓菜蟲,都是她不曾有過的初體驗。還好她不怕蟲,否則又要被他虧了。
說實話,她還滿喜歡山上的生活,雖然有些不方便,她卻很能適應,只是,有兩個小煩惱,那就是沒有貼身衣褲和鞋子。
每天提水到房間洗澡時,她必須順手清洗內衣褲,放在房裡陰乾,隔天早上再穿上還透著點涼濕的內衣和小褲褲,這也表示她晚上睡覺時只穿著他的T恤,讓她彆扭得要命,超沒安全感的。
另外,由於不想再穿著會卡腳的鞋子,所以她這幾天都是打赤腳,細嫩的腳底板被折磨得很徹底,雖然不至於皮破血流,但每天多幾道刮痕是免不了的紀念品。
如果她還要繼續待在山上找尋穆豐,這兩個小煩惱是目前迫切需要解決的。
巴那思還是默不吭聲,但視線卻不自覺地追著她,臉上有著好幾年不曾見過的溫柔神情,帶著寵溺,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雖說自己是被迫收留她的,但是越來越習慣她的存在,卻是不爭的事實,尤其是她無所不在的聒噪。
真難想像之前沒有她的日子,是多麼的安靜和……死寂。
「巴那思,你在想什麼?」他漂亮的眼總是藏著複雜的情緒,讓她看不透,也勾起她濃濃的好奇心。
「想念沒有你之前的日子。」他壞心地損她。
「你真的很討厭我嗎?真的那麼想把我逼下山嗎?」她的表情很脆弱,雙眼擔心地看著他。
她知道自己是死皮賴臉才能留下來,他是被迫收留她的,因為就連平常說話肘,他也毫不掩飾他的不甘願,但……就算她再堅強,聽久了也是會受傷的。
兩人雖然才相處沒幾天,但她知道自己對他非常有好感,甚至喜歡上他了,否則不會在乎他的想法,想要討好他,甚至忍不住想要親近他。
但是,他顯然沒有同樣的感覺,否則不會動不動就要趕她下山。
被喜歡的人討厭,心好難受。
「我……」明明只要說一個肯定的答案,就能讓她下山了,但她脆弱的眼神,卻讓他的心隱隱揪著,尤其想到沒有她的孤寂,他更是說不出口。
「如果你真的很討厭我在這裡,我就下山。」如果她的存在造成了他的困擾,她願意離開,雖然她會很難過。
喜歡一個人,應該讓他快樂,而不是造成他的困擾。
「等一下吃完飯,你就去河邊洗衣服吧。」他避而不答,轉移話題。
「你沒要我下山?意思是說……我可以繼續留下來嗎?」她擔心自己誤解了他的話,期期艾艾地看著他,眼睛晶瑩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