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愛我了?」他突然害怕她要跟他攤牌,說她受不了他,說她已經不愛他了。
他怕她不要他,不再愛他,所以他努力表現出最友好的一面,凡事順著她,以她為尊,難道這樣不夠嗎?
「我當然愛你。」
「你還在生我的氣?」
「我沒有……對,我在生你的氣,你如果再繼續打斷我的話,我會更生氣!現在,你給我坐好!」她凶巴巴地張大眼瞪著他,看他一動也不動地乖乖坐好,她才滿意地繼續說:「我不是病人,我也不是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停!不准開口,很好。如果你要我繼續跟你在一起,你就要用以前的態度對待我。你可以跟我吵架、跟我辯、對我大吼大叫,就是不能不理我,趕我下山。聽懂了嗎?」
「就這樣?」她什麼要求都沒有。他還以為她會乘機勒索一些東西,比如說:她渴望的穆豐畫作的代理權。
但是,她卻什麼要求都沒有,輕易地饒了他!
她,真的是一個讓人猜不透的女人。
「就這樣。」她調侃地望著他。「你以為我會要求什麼嗎?」
「嗯。」他老實地點頭。「我以為你會要求我給你穆豐畫作的代理權。」
「你太看輕我了。」她無奈地搖搖頭,真誠地說。「我雖然很想要畫的代理權,但我不會拿愛情來換。」
「我願意給你——」
「等一下,先讓我說完。」她再次打斷他急著給她的承諾。
「我知道你一直很擔心我是因為『穆豐』才喜歡你,還有我喜歡的並不是真正的你啦等等類似的疑惑。我現在鄭重告訴你,不管我喜歡的是巴那思,或是穆豐,那並不衝突,因為他們都是你。」
看到他疑惑的表情,她緊接著解釋。
「一個是擁有繪畫才能的你,一個是自由自在的你,缺了任何一個,就不是完整的你。我不否認當初是為了尋找穆豐才會上山,但是到了山上後,我遇見的男人是巴那思,喜歡的也是巴那思,愛上的更是巴那思。我不會因為你具有『穆豐』的身份而增加或減少對你的愛,因為你就是你,不管你是巴那思還是穆豐,了嗎?」
「還有,不管你還能不能畫畫,我都一樣愛你。可是我很高興你還可以繼續作畫,不是因為我要你的畫,而是我希望你可以自己選擇是不是還要繼續畫畫,我不希望你的選擇權被那場車禍剝奪了。我說得夠清楚了嗎?」
聽了她的解釋後,巴那思像是被雷打開,茅塞頓開。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
他真是一個大白癡,一直在作繭自縛,綁得自己喘不過氣,也差點失去一生的摯愛。
不管是巴那思還是穆豐,不都是他嗎?
只是他們彼此相愛,管她愛的是巴那思還是穆豐,只要愛他就好!
「哈哈……」他興奮地大笑,衝過去抱起她轉圈圈,腳下大狗也興奮地吠著,熱鬧非凡。「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積壓他多年的陰霾終於清得空空的,一點也不殘留,他再也不疑惑了。
她喜歡穆豐的畫,他就畫給她,非把她牢牢綁在身邊不可!
「我也愛你,大傻瓜!」主動送上甜膩誘人的香吻,非把他迷到床上去不可!
夜,還很長呢……
終曲
一年後
「恭喜、恭喜!」
「謝謝您的捧場啦!」
「旺來拍賣公司」重新開幕的首拍,身為主人的齊千夏笑得合不攏嘴……有錢的國外冤大頭齊聚,擠滿兩百坪的會場。
光是這場拍賣會的佣金收入,最保險的估計,起碼就有一億,真是太爽了。
會場的正中央掛著一幅公司的「鎮店之定」,這是穆豐唯一的肖像畫。畫像主人就是以她為模特兒。
畫中的她,沐浴在陽光中,開心地笑著,臉上的表情彷彿擁有整個世界般,讓人忍不住跟著她笑。
這幅畫有人開價兩千萬美金,而且只要她願意割愛,價格還可以往上加,但都被她拒絕了,因為這是他給她的定情之物,非賣品。
「旺來拍賣公司」重新開張後,福伯一反老態,精力充沛地站上拍賣桌,一次又一次地大聲喊標,一次又一次有力地敲著拍賣槌,炒熱現場氣氛。
這次有五幅穆豐的畫列在拍賣單上,當他的畫一推出,更是掀起會場高潮,賣出的價格一幅比一幅高,最後一幅的最後敲槌價格竟然是一千三百萬美金,創下穆豐畫作的最高交易記錄。
拍賣結束後,齊千夏驚訝地得知這場拍賣會可以拿到兩億一千萬元的佣金收入,扣除相關支出費用成本後,還可以淨賺一億五千萬。
「我的天啊……」她興奮地跳著叫著,心臟都快停了。
「喂,小心一點,快當媽媽的人了,還這麼瘋。」准爸爸心驚膽跳地摟抱著大肚子的她坐到最近的椅子上,心臟差點沒停掉。
「你知道嗎?我光是今天這場拍賣會就可以淨賺一億五千萬耶!」三年不開張,開張就吃三年,爽啊!
「聽到了。」他的表情很稀鬆平常,彷彿她說的是一萬五千,而不是一億五千萬,一點也不激動。
「你的反應一點也不好玩,害我都冷掉了。」她嘟嘴抱怨。
說得也是,他光是一幅畫就可以賣到一千三百萬美金,比她整場的佣金都還高,他當然不為所動。
「就是要你冷靜,免得小孩提早來報到。」將她抱起來,抱自己坐在椅子上,再將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愛憐地將臉貼在她的肚子上,臉上的表情好溫柔。
「放心,醫生說我很健康,你兒子還要一個月才會來報到,安啦!」她開朗地笑著,拍拍他的頭。
「你呀,從現在開始,給我安分地待在家裡待產,不准再亂跑了。」她為了這個拍賣會,忙了五個月,也讓他擔心了五個月,頭髮都要白一半了。
「是的,老公。」她賣乖,乖乖地待在他懷裡。
婚後,巴那思在台北郊區買了一間有大庭院的房子。作為他們的新房,但他們還是山上和台北兩地跑,直到這幾個月,她忙著安排拍賣會,才一直住在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