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她。
*** *** ***
將魚貨送到悅來客棧後,確定店小二會過來幫忙卸貨後,展洪齊代替不好意思向金老闆開口說以後不再接受訂單的如意,從客棧後門走進客棧裡去找金老闆談這件事。
店小二一看見他離開,立刻逮住機會朝如意招了招手,「如意姑娘,妳來一下好嗎?」他小聲叫道,還不時往客棧後門看去,擔心他會去而復返。
「怎麼了,小二哥?」如意走向他問道。
「那個男的和妳是什麼關係?」他好奇的問。
「啊?」沒想到他會問這麼一個問題,她呆了一呆。「最近妳送貨來,他都跟著,聽說到別的地方也一樣,街坊鄰居的八卦都傳開了,說妳在養小白臉。」店小二小聲的對她說。
「什麼?」她整個人呆住。
「他的樣子看起來又白又瘦,一點也不像個有擔當的男人。」他繼續說:「雖然他那張臉是很好看,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勢,可是那對養家活口一點幫助也沒有,所以,如意姑娘,妳可要想清楚呀,小二哥是為了妳好,才跟妳說這些。如果妳想要成親,小二哥可以幫妳介紹,多得是喜歡妳,偷偷跑來跟我探聽妳的人,妳可別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苦了自己一生。」
他話剛說完,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就從外頭走了進來,店小二一看見來人,馬上招呼對方。
「牛大,你來得正好,快點過來,你不是一直想叫我介紹如意姑娘給你認識嗎?如意姑娘正好在,你快點過來。」
「小二哥……」如意想開口說話,卻被打斷。
「如意姑娘,我跟妳說,他叫牛大,今年二十有二,還沒娶妻。他為人孝順,力大無窮,現在在如來賭坊當保鏢,有他在就沒人敢鬧事,很厲害吧?」
「小二哥,我……」
「牛大,說話呀,你變啞巴啦?」店小二推了下身旁的二愣子。
「如……如意姑、姑娘,妳好。」牛大紅著臉,結結巴巴的開了口。
「哈哈,這傢伙在不好意思,這麼大一個人,還會臉紅耶。」店小二椰愉道,「如意姑娘,妳覺得他怎麼樣?喜歡嗎?」
「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一個冷凝的聲音突然傳來。
三個人同時回頭。
看見展洪齊,如意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店小二卻是心驚了一下,緊接著才想起身旁還有個有力的靠山,不禁挺直了胸膛。至於牛大在看見傳言中的小白臉時,瞇起了鄙視的雙眼。
「你說的人該不會是你吧?」店小二壯大膽說,反正有事牛大會頂著。
「沒錯。」
「嘖,真是愛說笑,像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誰會喜歡呀?如意姑娘喜歡的當然是像我們牛大這樣高大、挺拔,像座山一樣的男人。」店小二轉頭對如意微笑道:「妳說我說的對不對,如意姑娘?」
如意用力的搖頭,但像座山一樣的大牛!不是,是牛大,已經一個大步走向前,朝展洪齊挑戰道:「有本事就來呀,你這個瘦雞。」
展洪齊微瞇雙眼,緩慢地往前一步。
「不要。」如意搖頭叫道,想上前阻止,卻被店小二強拉到一旁去。
「那邊太危險了,過來這裡,如意姑娘。」
「不行,我得去阻止他們,我……」如意慌亂的回頭看,卻被眼前所發生的事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牛大雙手握拳,用力的朝展洪齊打了過去,他卻單手一伸,輕而易舉的將那幾乎可以打穿牆壁的一拳給擋了下來,然後身形輕輕一移動,便將對方有如樹幹般粗壯的手反折在身後,讓牛大痛叫出聲,哀聲求饒。店小二一看,當場嚇得腿軟,鬆了捉住如意的手,整個人坐到地上去。如意眨了眨眼,一回過神來,立刻跑向展洪齊,拉住他的手叫道:「你快放手,他的手好像被你折斷了。」
「罪有應得,竟然敢覬覦別人的妻子。」展洪齊怒氣未平,用力的將牛大推到一旁。
「他們不知道我已經成親了,不是他們的錯。」如意為對方說項。
「所以妳的意思是我的錯,還是妳的錯?」展洪齊瞇眼道。
「是我的錯,對不起。」她一臉懺悔的向他低頭道歉,眼眶裡似乎泛起了淚光。
展洪齊一想到有人竟然覬覦著他的妻子,他就想發火,想把那些傢伙全都揪出來,一個個揍扁。
如意是屬於他的,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經將她娶進門,標上屬於他的記號了,其他人休想碰她一根寒毛,連想都別想。
他抓住她的手,直接將她拉上馬車,「駕」一聲,馬兒立刻往前奔走,離開了這令他怒不可遏的客棧後院。
離開客棧後,展洪齊的怒氣雖未全消,但也消散了不少,尤其在看到身旁的如意畏縮得像是犯下滔天大罪,待會就要被處刑的模樣,讓他有氣也不敢表現出來。
「接下來要去哪兒?」他輕咳一聲,開口問她,語氣又恢復平時的輕柔。
看他恢復平日的模樣,如意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她真的很害怕他生氣,事實上她怕任何人生氣,因為她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安撫一個人的怒氣。過去在展府的時候,上從夫人,下至丫鬟、僕役對她生氣的時候,不管她說什麼或做什麼,永遠都只有把情況弄得更糟而已。
「可以到南環街嗎?我想買些東西。」她說。
「妳要買什麼?」
「家裡的米快沒了,還有我得買些針線,有件衣服破了洞,需要補一補。」她老實的回答。
「我知道了。」展洪齊點頭道,結果卻是往西門街而去。簡陋的馬車駛進這條富貴商業街,才引人注目。馬車停在金織繡坊門前。
這是林安城裡最大、最貴、最豪華的繡坊,他們的織品繡品聞名全國,用的是最好的布料,手工精細,價錢昂貴,最離譜的是,聽說這兒的衣裳有錢還不見得買得到,因為店裡的生意早已接到明後年去了,裁縫師傅累得都威脅要辭工,逼得繡坊老闆現在只接受部份權貴人士的生意,其它一律都拒絕,比京城裡的御用繡坊還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