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打擾了。」
她心碎神傷,跌跌撞撞的轉頭要走,但感冒讓她體虛,腳步緩慢,才踏出了一步,便讓身形矯健的皇甫令跨過沙發椅背,將她拽入懷裡。
幾乎在攬她入懷的瞬間,他便感覺到她不對勁的體溫,立即撫上她的額。
「寶貝,你發燒了?」
「對,還差點病死,要不是你要我去探視她,等你忙完,就可以去幫你老婆收屍了!」孫幼翎怒瞪他。儘管以往都是力挺他的,但這一回,她決定要迫使他說出一切,不要再躲躲藏藏,把夜艷搞得惴惴不安。
她冷銳如冰的話語扎進皇甫令的胸口,恍若化為千萬支針,痛得他只能用擁抱來表達他的歉意。
「對不起,我說過要照顧你、保護你的,卻讓你發了燒還一個人待在家……」該死,他到底在幹什麼!
「沒關係、沒關係的。」她搖頭,想要堅強的笑,淚水卻好脆弱地碎落。「反正你已經不需要我了。」
「是誰說的?!我要你、我好需要你、我不能沒有你!」他吼著,好怕她不信。「不要誤會我,雖然我騙你出差,但實際上,我是有著不能不做的任務。」
「……什麼任務?」她一頭霧水,懷疑自己原本就笨,還是感冒害得她反應變慢。
「事到如今,我就告訴你吧。」皇甫令無奈地搔了搔發。「其實我以前是情報局的幹員。」
「嗄?」情報局?那是幹什麼的?
她的頭好痛好昏,腦袋全面當機,現在只想要閉上眼睛,逃離這混亂的一切。
「老婆,我這陣子老是往外跑,那是因為我要解開一組密碼晶片,就快要完成了……」他不安地把臉埋在她溫熱的頸項旁。「寶貝,你不要因為我以前待在情報局,曾經涉入過一些危險就不要我了……」
他好怕,怕她會知道他以往當過間諜,有過各式各樣身份,也曾經涉入過不少危險,就會離他遠去,但更擔心會將她牽扯進危險。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神智迷離。
到底是誰不要誰?情報局?危險?什麼跟什麼……
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不是跟她在一起嗎?」她勉強抬手,指向安潔。
她不是來捉姦的嗎?飯店的作用,不就是偷情專用的嗎?
「他?!」皇甫令瞪向安潔。
「你剛才很親密地跟她勾搭在一塊。」她親眼看見的。
「他是男的。」對上她的淚眼控訴,他頓時好沒力。
「她的女的,你還想騙我!」她氣虛,但很憤怒,「我退出可不可以?你放開我……」
皇甫令眼角抽搐,暫時離開老婆溫暖的懷抱,二話不說撕開安潔的襯衫,露出結實但完全屬於男人的硬實胸膛。
「他是男的。」
「沒胸部的女生也不是沒有。」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對方胸部,但現在A罩杯的美人也不少啊。
聞言,他唇角抽動,笑得弔詭令人發毛,而後譎亮眸色直瞅著安潔,且朝他快速逼近,一把拉住他的褲頭,用力扯。
「救命啊!」安潔放聲大叫,「我是男的、我是男的、我真的是男的,不要脫我褲子——」
他的嗓音偏沉且粗,跟那張細緻面容完全不搭,教白夜艷愣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只能眼睜睜放任驚心動魄的「摧草大戰」血淋淋地上演著。
「男人跟男人也是可以的……」最後,她吶吶地開口,「我有一次看電視上的兩性專家也有談過這樣的議題,沒想到我會遇上……」
這下皇甫令簡直想去撞牆了。「老婆,修司也在場的好不好!」不要再鬧了!該不是他之前說她太容易相信人,所以她現在才拿他開刀,完全不信他說的話吧?
「那你們在這裡幹嘛?」她暈到渾身輕飄飄,像在作夢。
他頹喪地垮下寬肩。「我不是說了嗎?我從情報局退休,但是因為某些事,所以還是配合幫忙解碼,我怕你會因為我而被捲進危險裡,所以我只能離家遠一點,所以……」
「不對、不對,我想知道的不是這些。」白夜艷揮揮手,氣喘吁吁。
他不解。「不然呢?」
「我才不管你從哪裡退休,就算你曾經幹過殺人放火、喪盡天良的勾當,就算你是個罪大惡極的混蛋,你還是老公,有義務跟我報備你所有的過去。」她沒頭沒尾地爆出一串話。
皇甫令的金頭腦頓時一片空白,完全趕不上她的邏輯。
「但是你卻什麼都不告訴我……」她太喘,呼吸好亂,乾澀的唇瓣微掀,深吸口氣後,氣極吼出——「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愛不愛我?!」
皇甫令先是教她的女王氣勢嚇住,而後才忙不迭點頭。
「愛!我當然愛!就是因為愛,才不敢把你捲入可能發生的危險裡。」天啊,老婆在意的竟是愛,無關他的以往?
多可笑,烙在他心底的不安,在她的愛情面前竟然如此無關緊要,能夠愛上這樣的女人,真的是他的福氣。
聞言,白夜艷明顯吐了口氣,勾起笑,「那就好了嘛……」她在意的,只有他愛不愛她,其他的,一點都不重要。
「寶貝,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皇甫令緊摟她,卻發現她的身子不斷往下滑落,連忙單手圈抱住她纖瘦的腰身,一看清楚她緊閉的眼和異常泛紅的臉頰,驚得大吼。「寶貝!」
白夜艷發了高燒。
緊急送醫打了兩支點滴之後,她躺在自家大床上沉沉睡去,皇甫令也暫停了解碼工作,守在床邊照料。
房內空調轉動著,他纖長的指輕撫她溫度稍退的額,替她撥開汗濕的發,拿起溫毛巾輕輕擦拭她的額,再趕緊用乾毛巾完全拭乾,就怕一丁點的風吹草動,會教她的病況又轉壞。
這傻瓜,竟然生病了也不聯絡他,一個人待在家裡沒人照顧,是要他心疼到死的嗎?
他不捨地親吻她的額、她的頰,用很輕很輕的力道,多麼希望可以藉由唇帶走她多有的痛楚,他寧可難過的是自己,也不要她沾到半點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