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面紗的沙姬露出艷麗深邃的五官,身上的頭飾、頸飾璀璨華麗,感覺精心的打扮過。
她坐在沙爾罕左邊,面對名為「女奴」的方羽羽同桌並沒有提問半句話,只是進門的剎那彼此注目了幾眼,然後便安靜的為沙爾罕夾菜、倒茶。
席間,兩人沒什麼交談,沙姬氣質嫻靜優雅,吃相及其含蓄,而對面的方羽羽倒是一如既往吃的很大方,只是她不像之前會找話題跟沙爾罕閒聊,一心想趕快吃晚飯閃人,看兩個俊男美女相依偎,她只感覺刺眼。
「我吃飽了。」她放下筷子站起來準備離開。
「我還沒吃飽。」沙爾罕提醒道,意思是他這個主人還沒放下筷子,她也不准離席。
方羽羽無可奈何的再坐下來,既然找美人同席,為何還要她待在一旁?
沙爾罕並沒有想太多,只是習慣她跟在身邊,直到他不需要她陪伴為止,他今天一整日沒見到她,竟然有點想念,所以明明今晚已經找了侍妾用餐,他卻仍把她叫了過來。
片刻,他完餐放下筷子,沙姬對他輕語幾句,只見他點點頭,然後站起身,沙姬的纖手覆上他的大掌,嬌軀偎著他的臂膀,準備步往他的寢房。
「主人,要我去書房等你,還是可以退下了?」方羽羽的口氣有些沖。以往叫他主人是帶著玩笑的口吻,可現下竟感到心酸,難過他既然將她當空氣,又何必找她過來?
「我今晚不去書房,你明早再過來報到。」交代完,他摟著沙姬往浴池而去,根本沒意識到她會在乎。
方羽羽立刻轉身離開餐廳,快步奔向房間,她不想承認,但她很清楚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第一次在浴池看見沙姬替他穿衣,她還沒什麼感覺,但現在見兩人相依偎,她的心卻微微刺痛,她要如何再自欺呢?
綠色紗帳裡傳來男人的喘息及女人的申吟聲,幾盞精緻的皮燈藝品映出柔柔的黃光,紗帳裡卻是炙熱激情,一柔一剛兩句同體緊緊交纏。
盡情釋放慾望後,沙爾罕半坐起身,看著一旁疲倦嫵媚的女人。
沙姬看似溫婉,但在床上總能表現熱情,滿足他的男性慾望,在三個侍妾裡他較常跟她親近,因此她被認為是他最寵愛的女人。
雖然侍妾皆是自己自己挑選的,但他卻沒有對任何一人產生愛戀深情,他並非冷漠無情的只將她們當洩慾工具,卻也只能平淡的相處,沒有惦念、沒有感動。
男女之情不該僅是如此,至少該多點牽掛,就像……
腦海裡驀地浮現方羽羽的笑容。
為這突然萌生的念頭搖頭失笑,他跨下來,拿起長袍套上,然後走出寢房,想到花園沉澱心情。
深夜,方羽羽躺在小花園的貴妃椅了無睡意,她舉手轉動著左手腕上的月光鐲,在明亮的月光下,卻沒有出現一絲相映的光芒。
「那一晚一定是太累看花眼了,手鐲怎麼可能指路、開路……」她喃喃道,並非真的要看見奇跡,只是窮極無聊下做出的行為,她仍把玩著手鐲,心情卻越來越鬱悶。
「啊~」突地,她坐起身,仰頭朝月亮大聲吶喊,幸好每個寢房都相隔一斷距離,即使三更半夜也不需要擔心被聽到。
她煩躁地抓抓腦袋,知道自己今晚失眠及內心鬱悶的原由。
她在吃醋!
該死的,她怎麼會因為他今晚跟他的女人同榻纏綿而吃味難受?
他跟她什麼關係也不是,她甚至懷疑他留著她只是出自好玩。
可是她心裡會難受就表示她對他產生非分之想。
不行!她甩甩頭,理性的組織情感亂放。
方羽羽盤起腿,雙手合十,打算來個靜坐冥思,摒除雜念。
方纔,在長廊上聽到遠處一聲慘叫,沙爾罕急急忙忙奔至她的寢房探看,結果卻發現她坐在小花園自言自語。
他沒聽到她說了什麼,倒是發現她一些怪異的表情舉動,站在一隅的他忍不住勾唇一笑,頓覺心情舒坦清明。
並不知道她真正煩躁的原因,他以為她是悶壞了,不禁考慮著過兩天帶她出門逛逛的可能性。
第二天早上,方羽羽遲到了,她被女僕叫醒才驚覺已經八點了,慌慌張張下床盥洗後,套上長袍隨意纏上頭巾面紗,她三步並作兩步直奔沙爾罕的寢房。
想當然耳,他早離開房間了,她只好轉身奔往議事廳,結果竟空無一人。
她掉頭,再朝下一個目標前進,轉過長廊她迎面撞上一堵肉牆,力道過大她被往後一彈,跌坐在地。
「痛痛痛……」她擰眉,小臉揪成一團,哀哀叫著。
「Are you all right?」一個男人想上前扶起她,卻被沙爾罕搶先一步跨上前。
「你在幹嘛?莽莽撞撞的誰在追你?」他轉身將她一把拉起,還將她散開的面紗覆蓋好。
方羽羽一手撫著發疼的臀部,抬頭看著他。
然後她顯得驚訝的眨眨眼,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穿著西裝的模樣,身材健瘦,英姿颯爽,長髮往後梳理整齊地束在頭後,五官更加貴氣俊朗,一瞬間再度令她砰然心跳。
他旁邊跟著三名白人,也是一身正式黑色西裝,似乎有些意外沙爾罕彎身去攙扶她。
「抱歉,我睡過頭了。」昨晚失眠打坐了半天,直到凌晨才昏昏沉沉的走回床鋪,結果根本醒不來。
「現在才出現在我面前,很好。」沙爾罕語氣有些冷。早上他等了她半個多小時仍未現身,心情無端非常不悅,獨自吃完早餐又看了半個小時的報紙,才忍不住要女僕去叫喚她。
聽到國外投資商提早到來,他只好先前往接見,沒想到半路上會跟她撞個正著。
「我要去開會,你去沙龍廳等著。」交代完,他領著三個投資商前往議事廳。
方羽羽有些意外他這次沒叫她待在一旁罰站發呆。難不成他擔心她跟外國人求救?
她內心是有閃過那種想法,畢竟,在這裡久待可不是辦法,她害怕自己的心會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