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擔心,我這張臉你愈看愈習慣,也愈看愈順眼了。」
「對,臉皮也愈來愈厚。」
「這一點,你也習慣了,不是?」她笑著反問他,還故意靠近他,自己掐著那兩團故意鼓起的粉頰。
當下,他竟然答不出來,因為,真……真……真的是見鬼了!他居然覺得此時鼓著腮幫子,捏著兩頰的她看來很可愛?!
是可愛還是可怕?
向欣琳「可愛的笑臉」整整折磨了萬昶鈞三天三夜,尤其夜深人靜時,那張肥嘟嘟的笑臉就會自動在腦海浮現,嚇得他徹夜難眠,都快養出一雙貓熊眼來。
他開始懷疑那一天茶樓的茶被下了蠱,要不,就是那天太陽太毒,再要不,就是他被感染了什麼怪病!
「你少跟著我。免得我夜夜作惡夢。」他開始不讓她跟前跟後。
但她的臉皮成了銅牆鐵壁,哪會聽他的?更何況,不僅他習慣了她,她也習慣跟在他身後,兩人之間的氛圍也愈來愈好,她怎麼會傻得打退堂鼓?
為了支開她,他乾脆要她多去晾曬那些收成的花瓣,一籃又一籃的,總算減少她出現在他身旁的時間。
只是,好不容易把她那張肥肥臉丟到腦後,雙親卻在毫無通知的情況下,來到了京城。
一見到老爺的馬車抵達大門,洪冠太機警的要林恩正去通知少主。雖然他們也不贊同少主將未來的少夫人當奴僕使喚,但他們看礙出來,兩人的關係已經不似一開始那樣尖銳,也就不再多言,任其自然發展。
不過,老爺、夫人的到來,勢必會再引起一陣波濤。
人在書房的萬昶鈞一得到消息,馬上來到曬花瓣的後院,將戴了斗笠,穿著一身粗布衣和袖套的向欣琳連拉帶拖的揪往她的房間,一把扯掉她頭上的斗笠。
一見她那張被太陽曬得健康通紅的大餅臉,他低咒一聲,「該死!」很快的出去,一下子又跑回來,手上多了盒白色水粉,二話不說,他拿起粉撲往她臉上猛拍。
「咳咳咳……干……幹什麼?」
他的動作太粗魯了,向欣琳直覺的閃躲,他卻一把揪住她的手臂,另一手粉撲照打,迫得她想張口說話都不成,反而吃到不少粉,咳個不停。
但在將粉撲放回桌上後,他一回身,又扯掉她的袖套,命令道:「快點躺到床上。」
她柳眉一皺,「現在?才正中午耶。」納悶的她邊問邊將臉上的白粉拍掉,可他一回身又拿起粉撲往她臉上補妝。
「不准給我拍掉!還有,快躺上去,等等,外衣也脫掉,剩下中衣就行。」他迅速的下指示,一手抓著她的手臂又往床拖去。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她手足無措又羞又急,正中午上床,像話嗎?!
瞧她此刻活像殭屍的大餅臉出現一絲羞紅,他差點沒吐了,毫不憐香惜玉的,他握拳敲打她胡思亂想的腦袋。
「噢!痛!」跌坐床上,她一手摸著他打疼的地方。
他受不了的睨視著她,「會痛就好,那才會聽得懂我要跟你說什麼!第一,我不會對你幹什麼,第二,從現在開始,給我裝虛弱,乖乖躺在床上。」
「為什麼?」她分明壯得跟牛沒兩樣。
「是誰說帶她離開青樓,要她做什麼都行的?那我要你做什麼,還需要理由嗎?向欣琳,你的記憶力可否好一點,別老讓我提醒你!」
他沒好氣的瞪著她。
那你也別老讓我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嘛!她在心中咕噥,把手放在上衣的結扣要解開時,卻見他還站著不動。
「快點,你是要我幫你?」他很不耐煩,還不停的回頭看二相信三個大總管會很聰明的替他擋一擋雙親。
她粉臉漲紅,但極力否認,「才不要呢,怎麼說我也是個姑娘。」
她也是懂得矜持的好不好!
「抱歉,我總是會忘了這一點。」
說是抱歉,卻一點也沒有轉身要出去的打算。
第3章(2)
這個男人有時候真的很差勁!算了,山不轉,路轉,他不轉,她轉。
她背過身把外衣脫下,脫下那雙一看就很耐操的繡花鞋,坐上了床,卻見他大腳一踢,把那雙舊鞋塞進床底下。
「嘿!」
她馬上下床蹲下身,伸長手要去撿,但立即又被他拖到床上,再氣呼呼的拉了被子替她蓋上。
「給我躺好,不要再動了,那雙破鞋不會有人跟你爭的。」他受不了的瞪她一眼,而外面已經傳來「通風報信」的聲音!
「老爺、夫人,走慢點啊。」洪冠太中氣十足的聲音跟雷聲其實也沒兩樣。
「無論你聽到什麼,或者我說了什麼,都只管裝虛弱,懂嗎?」他很不客氣的瞪了眼又想坐起身來往外看的向欣琳。
在那張俊臉的威脅下,她不敢造次,只好乖乖躺好,可還是忍不住開口,「原來是你爹娘來了,但我躺著裝病,不是太沒禮貌了嗎?」
「拜託,你拿那張臉看他們才更沒禮貌!」
話答得極溜,但在口氣上,他很清楚尖銳性跟過去相比,已經減少了好幾分,不過,這話聽在她的耳裡還是太毒了,她不由得抗議。
「我是很醜,可還沒到見不得人的地步。」
「哈!恕我無法苟同。」
欺人太甚!不合作的硬是坐起身來,她瞪著他,「那你要我躺多久?他們不可能只待一天,難道要我天天躺著,那不變成豬才怪!」
「你跟豬還有差別嗎?」
「至少我比豬勤勞吧?」
「你?噗!」他差點失笑出聲,但一聽到外面的談話聲,他臉色一整,立即將她壓回床上,「閉嘴。聽到沒有?」
同一時間,房門咿呀一聲的被打開,一對雍容華貴,約莫五十上下的夫婦走了進來。
「爹、娘。」刻意放下床兩旁的紗帳,不忘再以眼神恫嚇向欣琳要她合作一點,萬昶鈞這才轉身迎向雙親,而且還刻意的示意他們走到側廳。
向欣琳瞪著上方,耳朵倒是豎得直直的,隱隱約約的聽到他跟他父母談到她及她的家庭狀況,包括她父母已逝、兄嫂狠心推她入青樓的事都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