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十三。」玄玥歎氣。「終於有個女人能治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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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玉袖!不准再給我躲了!」玄靳大步上前攔人。
盛玉袖只顧悶頭往房間走,根本不理他,他擋住她的去路,她就往旁邊走,他再擋住,她就轉回來。
玄靳擋了她幾次,她也不生氣,就是不搭理他。
玄靳快被這小女人給折騰瘋了,他大喝一聲,雙手抓住她纖弱的雙肩。
「你到底要怎麼樣?這幾日我跟你解釋了上千遍,嘴皮都快磨破了,也求你原諒我,帶著你的弟弟、妹妹和二叔跟我回京,我都如此了,你還要我怎樣?」
盛玉袖仍是低著頭,一句話也不回應。
「給我說話!」他大聲咆哮,失控地搖著她的肩膀。
抬起臉,盛玉袖眼睛又紅又腫,還有重重的黑眼圈,玄靳見了心口立時一縮,知道這幾日她也不是那麼好過,愧疚不禁更深。
玄靳將她摟進懷中,低聲撫慰著她,「對不起,這全部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瞞著你。」
她壓抑的低泣聲,從他懷中傳來。
「跟我回京吧,我們成親,我會好好待你的。」
玄靳言明心意,以為這句話就能安定她的心神,讓她不再生他的氣,沒想到,她卻一把推開他,一張小臉哭得皺成一團。
「我不會跟你回京的。」盛玉袖雖難過.但語意堅決。「我不會拋下爹爹留給我的客棧,跟著你回京的。」說完哭著跑進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他站在她門外,怕她生氣難受,不敢闖進去,只好猛拍門。
「為什麼要這樣固執?難道你爹不想看到你幸福嗎?嫁給我,你更能好好照顧你弟妹和二叔,玉袖,跟我一起走吧!」
房內的盛玉袖跪坐在地上,無聲流淚。
他的承諾是那樣讓人動心,但他可知道,他們的未來,在她看來,不是簡單一句「跟我回京」就能解決的。
他們的地位如雲泥,一個高高在上,高貴潔淨,一個摔在地上,低殘污穢,進了京,她還是原來的那個盛玉袖嗎?她習慣了自由,喜歡做菜給客人品嚐,客人輕易一句讚美,便能讓她開心好久,跟他回京呢?
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生活,侯門尚且深似海,更何況是皇子的女人?
而且她也捨不得這家客棧,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樹,都見證著她與弟妹們的成長,這裡的每一處都存留著爹娘的身影,甚至保留著進寶與她最美好的回憶——不對,他已經不叫進寶了,他是玄靳,當今皇上的十三子,最為受寵的寶親王。
「玉袖,回答我啊!」玄靳在門外大喊,覺得心越來越慌,好似就要失去她一樣。
而門內的盛玉袖只是摀住耳朵,哭到昏天地暗。
「依照你的要求,當初綁了你的劉媽和她的手下不但罰銀抄家,而且被發配邊關做苦工十年,另外,也取締了奴隸市場,還有雙同城城守收押監禁中……」玄玥坐在矮榻的一邊,輕晃手中酒杯,看了弟弟一眼。
隔著床榻坐在另一邊的玄靳,有如失魂般,手中舉著半杯水酒,呆呆地看著月亮。
「怎麼?弟妹還沒給你正面回應?」看出弟弟的心思根本就沒在他身上,玄玥也不再提公事,舉起酒杯一口仰盡。
面對這個深陷情場的呆弟弟,他一時還真有些適應不過來。他一直都很懂弟弟的心思,這小子對女人向來很挑,若不是好到極致的女人,他也不會如此傾心,可現在,哪裡還是原先那個風流天下、雨露均沾的瀟灑十三爺?
「玄靳,你愛得快失去理智了。」他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一生一世一雙人。」玄靳低喃出一句詩,苦笑。「現在我終於明白父皇對母妃的愧疚所為何來。」因為愛,所以愧疚自己拘泥於身份,不能給出全部的愛。
「人這一生一世,所相屬、所相知、所珍愛的,就是那唯一的一個。」玄玥的眸子倏地變得晦暗。
玄靳看了眼哥哥,沒有道破他心底的禁忌,又將話題拉回自己身上。
「是我太心急。」他終於承認。「我太自私了,只顧著自己,一心想擁有玉袖,卻沒有考慮到她的心情。」
「你現在帶她進京,不是好時機。」玄玥點到為止。「玄庸最近小動作頻頻,父皇已經察覺了,我依循一些信息查到雙同城的時候,已經開始懷疑你出現在這裡,不是巧合。」
「六哥一定要做得那麼明顯嗎?除去我們,他就能得到父皇的寶座嗎?」玄靳的表情一瞬間冷凝。「在雙同城的這段時間,我仔細留意過來往的每一個人,可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六哥的那個遠房親戚李榮發,但他根本不認識我。」
「先從他那裡查起吧。」玄玥做下決定。「你的身份和回京的消息放出去後,必定有人要倒楣,而某人也要蠢蠢欲動了。」他說著,似乎是有些幸災樂禍。
玄靳向哥哥敬酒,聞言,他的眉毛挑起,聲調淡而威嚴。「不管是誰,如果傷到了玉袖,我不會再姑息。」
兩兄弟將杯中美酒乾盡,興味所起,當下決定趁著月色美景,博弈一番,卻不知對話已被躲在暗處的盛金財聽了個大半。
他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間,思索一番,找來紙筆,揮筆寫下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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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六王爺府
「咚!」玄庸看完了手中的信,怒不可遏地握拳,重重捶案,從太師椅上一躍而起,三兩步步下台階,一腳踹上跪在台下瑟瑟發抖的董華投。
董華投大叫一聲癱倒在地,抱著腦袋,根本不敢抬頭。
「你這個蠢貨!你看看,這就是你作的法!」他把探子接獲的密信扔到他臉上。
董華投顫抖著手,將信展開,大略看了一遍,臉色立即比紙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