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對了!上次六爺許了兩個願,可神明一次只能幫您完成一個,這另一個願望還需要貧道再次作法,可貧道的法力雖可通天,但終究是肉骨凡胎,請神一次就需要九九八十一天的元神休養期……」
「那你的意思是八十一天之後,你就能把玄玥變不見?」永遠見不到那兩兄弟,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只要能讓他們兩個消失,父皇的寶座必然是他的,整個天下,自然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董華投見他臉色稍緩,心底大大鬆了一口氣,急忙點頭。
「六爺放心,貧道有這個信心。」畢竟七日前,他不是真的把十三爺變不見了嗎?不過話說回來,此地也並非久留之地……
他偷偷看了玄庸一眼。那天他作完法後,四王爺和十三王爺兩兄弟就沒再上過早朝,當時兩家對外分別放出消息,說自家的主子染了風寒之類,六王爺聽在心裡,自然認為他們是怕把主子失蹤的事傳了出去,引起皇上震怒,故意隱而不發,而他也因為成功作法,被奉為座上賓。
沒想到方才六王爺的手下氣呼呼地去抓他,說六王爺今日進了一趟宮,雖沒見到十三王爺,卻見著了四王爺,怎能不勃然大怒?
唉,要是早點走人就好了,都是貪心惹的禍!
如今出了這種紕漏,他若不逃,要是法術不能再成功怎麼辦?可一旦冒險逃掉,肥肉即將到口的六王爺,會不會天涯海角地追殺他?
想著想著,董華投害怕的打了一個冷顫,感覺這次做的事,簡直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玄庸一臉誓在必得,似在沉思著什麼,忽地他捏碎手中的茶杯,沉聲說:
「好,本王就姑且再信你這一次,八十一天之後,咱們便可見真章!」
第3章(1)
玄靳這幾天一直忍受著那個女人,對,就是盛玉袖!
他生眼睛就沒見過這麼囉唆的女人,什麼事都要管,舉凡吃飯、擦身、換藥、上茅廁,沒有她不管的事!
可他這幾天也被這粗魯女人折騰慣了,她要做什麼,他都隨便她去,而且實際上,他想反抗也沒用,每次都是那個怪力女贏,次數一多,對於這個極端固執的女人,他聰明的決定不浪費力氣跟她糾纏。
斜眼瞄了下床邊又在紗布上抹藥膏的女人,他低聲咕噥一句。
「什麼?」盛玉袖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
「我這個傷也快好了,那草藥可以不用了吧?」
噢,對,不知什麼時候,他也習慣不稱自己為「本王」而改稱「我」了,怯,難道他真的已經當自己是盛進寶了嗎?他堂堂十三爺,也會出現這種奴性?思及此,思及此,玄靳又是一陣惡寒。
「不可以。」她斬釘截鐵地拒絕,二話不說,熟練地扒他的裡衣。
而玄靳……已經可悲的不反抗,還乖乖躺好任她扒,完全被徹底馴養了。
「你的傷口好得很快嘛。」盛玉袖認真地盯著他的傷口。
「那當然。」他驕傲地哼了哼,也不想想他從小到大都吃啥。
可是——盯著正在為他換藥的女人,他又氣悶了。
這個盛玉袖就是死也不相信他說的話!
醒來後,他便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她,可她壓根不信,還笑他是在作自日夢,差點沒把他氣死。
難道老天把他丟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遇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就是要鍛煉他的意志力嗎?
「嘶!」下腹突然一痛,玄靳倒抽口冷氣,罵道:「喂,痛死了!你不會小力點啊!」
平時她不會這樣的,雖然第一次換藥時有些粗魯,可後來便沒再弄痛過他,今天是發了什麼瘋。
盛玉袖聞言。抬頭給了他一個冷眼。「盛進寶,以前我讓著你,是因為你是個病人,可別忘了,我們兩個人之間,還是我說了算。」說完,故意在快要好全的傷口上用力施壓。
「好痛!」玄靳大叫,狠瞪著突然變殘忍的女人。「我說了我是十三王爺你又不相信。好,不信是吧?不信就算了,等我證明了身份,你一定會後悔的!」他若是能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拆了這個女人的客棧!「啊——痛痛痛!」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盛玉袖沒好氣的收回手。
玄靳翻了個白眼,悶到不行,索性閉上雙眸,小憩一下。
只是眼睛閉上了,感覺也敏銳起來,他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小腹處重新溫柔動作的柔軟小手上。她換藥很仔細,很小心地不弄疼他,不知道為什麼,從她的動作中,他似乎感受到她粗魯表面下的溫柔。
盛玉袖看了他微勾唇的舒服表情,淡淡一笑。
這男人第二天醒來後就哇哇大叫,說什麼自己是當朝的十三王爺。不知道怎麼來到這個「破」地方,要她去府衙把地方官傳來,還說什麼事成他一定重重有賞。
她曉得他的心情,從小在那種不正常的煙花地流落,現在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就像一隻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狗,為了保護自己,會兇猛地對人吠叫,而他選擇的方法,就是給自己編一個華麗的身份,讓她不敢對他凶。
想到這裡,她莫名地心酸起來。
當初她一時衝動買下他,大概也是出於這種憐憫心吧,以後要對他好些才行,他長得那麼俊俏,又在那種地方流落,肯定受了不少欺負、吃了不少苦。
她一邊看著他,一邊小心替他把紗布包好,順便看看他其他部位的傷。
現在他的外傷雖好了大半,但結好的痂和未消的痕跡,在他雪白的皮膚上仍舊顯得格外驚人刺眼。
她忍不住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胸口和大腿上的傷疤。
原本快睡著的玄靳頓時清醒過來,血液不爭氣的開始往某處聚集。
他不是純情小子,身份又如此矜貴,加上挑剔的性格,自然是閱遍各色頂尖美人,可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現在自己怎麼會對這麼一個平凡普通到不行的女人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