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瑞香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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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她是該哭還是該笑,他的想法荒謬得滑稽。「你好心點殺了我吧,我會很感激你的。」

  「你什麼意思,我不配當你孩子的父親嗎?」山下忍魈懲罰性地咬一口她的嘴唇,不高興她的拒絕。

  「不是配不配的問題,而是我們之間……唉!不宜牽扯太深。」有了孩子豈不一輩子擺脫不了他。

  不,那絕對是一種可怕的詛咒,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容容,你敢給我歎氣,牽扯太深的意思你可以解釋給我聽。」他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該是行動的時候。

  容容?!倪想容的雞皮疙瘩當場冒起來。「別看太多楚留香,我們各自保重會比較長壽。」

  「嗯──」聽她鬼話連篇,狗屁不通。

  「你愛我嗎?」她問得漫不經心算是敷衍。

  「呃!當然不……不愛。」他回答時有幾分遲疑,搞不清楚自己的心。

  就是想要她,其它人謝絕光臨。

  她一副理當如此的表情。「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生下的小孩不會健康,你想看一顆苦瓜在街上走嗎?」

  不相愛的父母已經夠慘了,若彼此是命定的天敵豈不是慘上加慘,無所適從的悲苦萬分,只因不知該投誠哪一方而飽受精神折磨。

  「未必是苦瓜,你試著來愛我不就成了。」這女人真囉唆,簡單的一件事非要搞得很複雜。

  「我何必。」倪想容不假思索的駁回,態度之堅決如北極寒冰不肯化。

  山下忍魈黑眼半瞇地逼近她的臉。「頑固的女人通常都不可愛,要你愛我很難嗎?」

  「不是很難,是非常難,不然換你來愛我看看,保證你三天就豎起白旗大喊不玩了。」

  相處容易相愛難,他們是特例中的特例,表面的和諧是暫時的,隨時有引燃大火的可能性,冰與火不能共處於一室。

  以前當同學時是水深火熱,兩個同樣驕傲的人只想競爭,不管是課業或運動都能爭得頭破血流,誰也不讓人地力求表現。

  她在明的方面得勝,他在暗的地方使陰,說穿了兩人都是輸家,她贏了面子卻慘遭欺負,他輸了風光卻在欺負人的過程中找到樂趣,以萬物定律而言,他們的行為屬於瓢蟲類。

  愛炫耀背上的斑點,不肯認輸地在點數上一比高下,即使兩人年齡上不公平,互有輸贏是常有的事。

  當年的幼稚行徑延續到今日,他依然以欺負她為樂,縱然以保護為名同進同出,但是吃虧的仍是她,處處受限制不再有平靜。

  一個人的寂寞加入他就變得擁擠,令人懷念起悠哉看書的日子。

  「好像是滿好的建議,我們來談戀愛。」越難越有挑戰性。

  山下忍魈的驚人之語嚇得倪想容趕緊跳開,侷促不安的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一張嘴大得足以塞下鴕鳥蛋,她不敢相信耳朵所接收的訊息。

  一定是她聽錯了,不然就是他瘋了,異想天開準備化不可能為可能,扭轉乾坤日夜顛倒。

  黃河西流,長江枯竭,四海成沼澤,也許到時候她會卜個卦問神明,是不是末日之前所有人都陷入瘋狂狀態不可自拔,說出去的話都可以不用負責。

  「櫃子上方有兩排阿司匹林還沒拆封,我看你最少要吞七顆。」不知份量夠不夠治標?

  「妖女容容你在說什麼鬼話,我精神狀況非常良好用不著吃藥,你才給我用大腦好好思考,天底下找不到比我更適合你的男人。」沒道理天敵不能是情人。

  腦筋不知變通便是一個死物。

  「是更適合謀殺我的人,等我理智死亡時再來商量。」她沒忘了那件事,他是如假包換的殺手。

  而且是來殺她的限時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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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的挫敗不外於此,當一件極欲擁有的東西就在眼前,可是用盡心機費思量還是得不到,那麼抑鬱的心情就會找上門。

  誰說一帆風順就能平安出航,暗礁,巨浪,食人鯨皆是潛在隱憂,一不小心船翻人仰尋不著屍,倒成了海中生物的營養午餐。

  天空一樣的蔚藍,雲層白得像棉花糖,兩排木棉花樹飄落著枯葉,一葉葉告知著秋的訊息。

  古今多少男兒栽在個情字上面,欲尋來時路一片白茫茫,不識情卻偏招惹情,弄得自己滿心不是滋味地望天興歎。

  行人紅牆花道上坐著一位沉冷的陰鬱男子,口中的香煙大約剩下半截,視線無焦距地東飄西蕩,似在等人又像是在觀察人生百態。

  誰要敢上前搭訕肯定是一頭包,因為他此刻的心情比黑海還黑,額頭上掛著三條黑線,一副生人匆近的凶樣。

  應該不是凶,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明明台灣的氣候四季恆春,但是一走過他身邊遍體通寒,不由自由地拉攏衣服。

  風是冷的,人是冷的,心情也是冷的。

  這個秋天好冷。

  「你遲到了。」

  男子身邊出現另一位渾身充滿黑暗氣息的男子,邪肆的氣質引人側目一視,隨即快步的走開,現代人普遍都很膽小,怕惹禍上身。

  「是你來早了,慾求不滿的人總認為時間過得比較慢。」仇琅含笑的語氣中微帶著調侃。

  「別逼我對你動手,那幢大廈裡難道沒有隱私。」呿!這些偷窺狂。

  「據我瞭解好像沒有,你等著看下一本小說。」應該提醒他檢查天花板。

  「小說?」八百年沒碰過的玩意,下一本、上一本都與他無關。

  「咱們樓上住了位小說家,她最近的系列叫什麼十二客花圖,描寫的就是我們的故事。」他有小小的抱怨,內容將他塑造得不夠壞。

  「她吃飽了太閒,拿人當題材。」最好別給他亂說,否則對她不客氣。

  「小說是給人看的,不拿人當題材誰要看,不如叫她寫童話故事。」說不定會更暢銷。

  「一五一十照實寫?」

  仇琅鄙笑的挑起眉。「八九不離十,恐怖吧?」

  「是誰給她的權利胡說八道?」山下忍魈不相信她能寫得完他和那個死女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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