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自己太莽撞了嗎?萬一……」想到若真發生什麼無可挽回的意外,安余便心底發麻,「還好只是輕傷,不然我要怎麼跟家裡的人交代?」
「這話就矛盾了。」安傑也有話說,「萬一受傷的是你,我又該怎麼跟家裡的人交代?」
如果受傷的是他,那就沒有差別了,反正他只是個多餘的人,存不存在都無所謂。安余悲哀的這麼想。
「況且,我那時候哪有時間想那麼多?」安傑接著道:「我總不能讓他們傷了你吧?我可是哥哥耶,保護不了弟弟,我算哪門子哥哥?」他最在意這一點了。
「反正這個弟弟對你們而言也是多餘的,何必……」安余不禁脫口說出心底的話。
「你這是在說哪一國的語言?什麼多餘的?左一句多餘,右一句多餘,你不覺得這些話才多餘?何況,誰說你是多餘的?安家沒有人多餘,就連小辣椒都不是!」小辣椒是安琳養的貓。安傑激動地說著,「其實我們也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從小到大,你從沒讓誰操過心,除了最近,還有剛剛……」
「母親因為我難產過世,爸把我取名為余,和多餘的餘字同音,因為我,這個家不完整了,不正是代表著這個意思嗎?」安余覺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乾脆一次把話說出來。
「你這是哪裡聽來的?爸跟你說的嗎?」不可能吧?
「你那時候和五哥討論出來的結果不是如此嗎?」所以他才會那麼心痛,那麼難過。
「這才不是我們討論出來的結果!」安傑立即否定,「雖然我們之前是曾這麼想啦,不過,我們覺得老爸絕不會把名字取得這麼沒有意義,所以我們否定了這個想法。」
「沒有意義?」
「當然。」誰這麼白目啊?「雖然我們討論出來的也是這個餘字。」
看吧!安余自嘲著搖頭。
「對,是余,不過是剩餘的余!」安傑看見他的反應,氣呼呼地說出他和安逸討論的最終結果,「你是媽媽最後留給我們的禮物,對我們而言,是剩餘的母愛,對爸爸而言,也是妻子剩餘的溫情,所以你的名字提醒我們,要好好的保護這個弟弟,疼愛這個弟弟,他因為媽媽的愛而降臨,帶著僅剩的母愛陪在我們身邊……」他還記得那時和安逸討論到這裡時,還感動得想哭呢。
「是剩餘的母愛?」安余此時才為自己的名字而感動,「真的是這樣嗎?」
「廢話!」一句臭罵打破了此刻感人的氣氛,「難道你懷疑我和老五的智商?」
哇咧,這種時候老四竟然還跟他計較這個?「也許這只是你和五哥的想法。」
「我問過老二,答案一樣,為了確認,我還興匆匆的跑去問老爸,結果老爸摸摸我的頭,說:『老四挺聰明的呦。』這不是肯定是什麼?」這小子竟然質疑他的話!
「我……」安余此時不知該有何反應,困擾了他這麼多年的事,真實的情況卻是如此,他真的一直是庸人自擾嗎?
「其實你也不能怪我們愛欺負你,愛把你當傭人使喚啊。」安傑以為是因為這樣才給他這種錯覺。「明明是你自己從來不拒絕,不會說不,久而久之,也別怪大家都這麼對你……」
話說到一半,安傑的臀部下方突然傳來手機鈴響,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
咦,瞧他說得多激動,連一直坐著這個硬幫幫的東西都無所覺。
安傑拿起手機,瞧著上頭的來電人名,又是「浣竹」。
「我明明把手機關了。」安余想拿過自己的手機接聽。
安傑卻將他的手擋了下來,「開車不能講手機,很危險的你不知道嗎?我幫你接吧。」隨後,他便按下通話鍵,「喂?」
「安余,對不起,我錯了,你現在在哪裡?我們見一面好嗎?」童浣竹打了好多通電話給安余,這次他終於接聽了,於是她激動的立即道。
「安余他恐怕不能接電話。」安傑好不容易找到能插話的空檔,「我是他四哥,安傑。」
童浣竹根本不管他是什麼人,只是著急的問:「他為什麼不能接電話?」
「他剛才被那個趙什麼東西的派來的人毆打……」他可沒說謊,「五個打一個,所以我們現在要趕去醫院。」這也沒說錯。
「趙以晨?」天,趙以晨派人打傷了安余,所以安余受了傷不能接電話,他的四哥正送他去醫院?「安余他在哪裡?告訴我,他到底在哪間醫院?」
「對對對,就是趙以晨。」他剛才只聽安余說了一遍,印象不是太深刻。「我們現在在……」見安余將車開進醫院大門外的車道,他抬頭看了下醫院的名稱,「聖真醫院。」
哪知童浣竹連謝謝都忘了說,就掛斷電話了。
「她是不是太急了一點?我都還沒跟她說醫院在什麼路上呢!」
「是誰打來了?」安余將車停好後才問道。
「一個女人。」安傑放下手機。「我沒時間問她叫什麼名字,不過來電顯示上秀出『浣竹』兩個字。」哈哈,裝傻他最拿手了。
隨後,有道刺骨的寒意朝安傑疾射而來。
「瞪……瞪什麼瞪?我……我好心幫你接電話……況且,我也……也沒有胡說什麼……」
嗚……要是以前那個「善解人意」安余不見了的話,那麼他一定會是最想念的那一個。
第10章(1)
「安余!」童浣竹緊張地推開病房的門。
一聽見安余出事,童浣竹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來。問了護士之後,知道這位姓安的傷員被安排在這裡,便沒有多想,連忙衝了進來。
結果,這位正上完藥的傷員不是安余,她只看到一男一女坐在床邊卿卿我我,男的好像在對女的撒嬌,見到她闖入,兩雙尷尬的眼直往她身上瞧。
「對不起。」童浣竹見狀,不好意思地道歉,然後轉身打算離開。
「浣竹?」安傑放開妻子的手,韓正要轉身離去的她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