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還記仇啊!」她展開笑靨,「我都已經跟你道過歉了。」
她記得那時候還害他被那個笑起來很引吸人的男人笑,這麼一想,對方那充滿魅力的笑容又在她的腦海裡縈繞,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吃完她介紹的蛋糕……
「你說得沒錯啊。」他可是十分認同的。一轉頭,安余忽然發現她動也不動地站著,好像正在發呆。「你在想什麼?」
童浣竹連忙搖搖頭,「沒有。」她能告訴他,她竟然想起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嗎?她連人家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安余愛憐地輕撫她的臉頰,「好啦,先進房裡休息,你答應過要當個聽話的病人的。」
「是,遵命。」她也期待自己的眼睛能趕快好起來,看看這個改變後的趙以晨。
第3章(1)
「來,喝口水。」安余拿來水杯,放在童浣竹手中。
她喝了一口,「咦,有檸檬的味道。」
「嗯。」他簡單的回應了聲。「不喜歡嗎?」
「喜歡。」她點點頭,「只是訝異你會有這種細膩的一面。」竟然在水裡加檸檬片?
「沒關係,以前我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儘管扣分。」他無所謂。舉起水杯,他也喝了一口。
「呵,講得好像以前的你不是你,儘管被判出局都沒關係一樣。」童浣竹沒有多想,只是揚唇而笑。
「你是裁判,該不該出局,你說了算。」安余倒是希望自己真的有判趙以晨出局的權利,不過,這樣的權利只屬於她。
之後兩人之間陷入靜默,直到童浣竹忽然開口。
「阿晨,我眼睛剛受傷的那兩天,你沒來醫院看我,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她幽幽地訴說著,「我以為你真的和浣蓉在一起,我以為我又輸給她們了……」
「輸給她們?」安余輕聲道出疑問。
「自從媽媽過世後,在我童家就毫無安全感,她們母女逼死我媽媽,也將我爸爸搶走,如果連你也和浣蓉在一起,那我……」想著,童浣竹不由得哽咽。
「我之於你,只是輸贏的籌碼?」他忍不住問。
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這樣的感情不叫愛吧?
「之前也許是吧。」童浣竹點頭承認,「因為知道浣蓉喜歡你,所以我不放手,儘管連我也覺得我們不適合。」
「你……」安余聽著,無言以對。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她連忙補充道:「也許是我眼睛看不見,用心體會之後,發現其實你並不是我之前認為的那種膚淺的男人,以後我會改觀,會用心感受你的好、用心愛你的。」
聽她這樣說,他該覺得高興,該大聲歡呼嗎?原來他這個「趙以晨」不但稱職,還比之前好了幾百倍。
「如果你康復之後,發現我仍是以前那個膚淺的男人,你怎麼辦?」這個問題是一定會發生的,畢竟他和趙以晨只有聲音相像,卻是不同的個體。
「但你還是你啊,只要你是阿晨,我相信……」
童浣竹正要說些感人的甜言蜜語,但安余明並不想聽。
「想吃水果嗎?我去拿一點來。」
因為他不是她口中的阿晨,也不可能會是。
「你生氣了?我哪裡說錯了嗎?」怎麼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好怕趙以晨生氣?以前他把她當大小姐捧著時,她還敢對他呼來喚去,現在,她好像沒那個膽了。
「沒有。」安余試圖讓聲音平靜,「相反的,你說得很好啊。」至少以趙以晨的角度聽來,是足夠讓他痛哭流涕了。
「可是你明明不高興。」她雖然看不見,但感覺得到。
既然她想知道原因,那他就說吧。
「你在覺得以前的我是個膚淺的男人時,難道不會覺得自己也很膚淺嗎?」安余忍不住這麼道:「既然覺得不適合,又為什麼要勉強?這樣你很快樂?還是你覺得當個贏家的滿足感能蓋過一切?」
他更氣自己為何要為這個不愛惜自己感情的女人心疼。
「我……」童浣竹咬著下唇,無法反駁。
「笨女人。」說完,安余便把她丟下,走出房間,因為,若再待在裡頭,他會想掐死那個笨女人。
聽見他離去的腳步聲,童浣竹坐在床沿,一時之間無法消化他剛才的話。
對,她是不聰明,但他也不該這麼直截了當的說她呀,她所嘗過的痛苦他懂嗎?他又知道些什麼?
想著,她難過地起身,摸索著想離開房間,卻不小心被一旁的桌子絆倒,膝蓋硬生生地往地板敲下,痛楚傳來,令她忍不住皺緊雙眉。
「喔……」她忍住大聲痛呼的衝動,不想出聲引起他的注意。爬起身後,她無助地坐在地上,那雙被他警告不能流淚雙眸又忍不住地淌淚。
「童、浣、竹!」當安余再次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他實在很佩服這個女人,竟然能把他累積多年的耐性一瞬間磨光,還讓他破口大吼。
這不是安余,這根本不是他認識的自己!
「我不是故意的!」她也吼了回去,「我就是看不見嘛,你不高興,可以不要理我!」
他深呼吸一口氣,走到她身邊,直接將她橫抱起來放回床上。
「不許哭,聽到了沒?」難道他每天都需要這樣警告她嗎?他懊惱的這麼想著,並緊張的想檢視她摔疼哪兒了。[熱%書M吧*獨5家(制/作]
「我就是要哭,你管我!」不是她任性,而是她心裡難過得受不了,只能這樣發洩,何況害她哭的人明明就是他!
「你敢再哭,我就……」他瞪著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拿她沒辦法。
「你就怎樣?」她也吃定他不會對她怎樣。
看著她噘起的紅唇,他輕輕彎身,「我就吻你。」話才落下,他的唇已然貼上她的,讓她因為這個吻而忘了哭泣。
這個吻來得又急又猛,童浣竹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只能任他狂妄的強取豪奪,劇烈地擺佈她無意識釋放的熱情。
他是什麼時候離開她的唇的,她不知道,只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在他的氣息裡摧毀、滅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