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水家千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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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此時,門上傳來一陣敲門聲,店小二的聲音跟著在門口響起「水姑娘,熱水給您送來了。」

  水綺羅二話不說挽起向晚,趕忙往間去,將他送上床,再把紗帳給放下,才開口:「進來吧。」

  「是。」店小二差著兩名僕人抬進熱水,沒多久屋內便被陣陣氤氳水氣給瀰漫。

  朝令夕改的女人,向晚好笑的忖度。

  才說著不管他,下一瞬變節的飛快。

  「你要淋浴?」紗帳內傳來向晚涼涼的問話,橫豎這個房間是「她的」,她總不可能大刺刺地出去,惹人懷疑。

  「是要淋浴。」高高地昂起精巧的香顎,水綺羅斜睨著紗帳裡躺得四平八穩,文風不動的向晚,「不過是你要洗。」

  當然,這個房間是她「一個人的」,所以他要洗她也不能出去就是了。

  「我?」向晚懶懶地撐起眼皮,「我不要。」

  「不洗澡你休想躺在床上。」水綺羅掀開紗帳,豎起柳眉。

  「難道洗了你就會給我一張床睡?」向晚用眼神暗示她這間房的床只有一張。

  「不然呢?」她的語氣顯得理所當然,「床不給病人睡,難道給活跳跳的健康寶寶睡嗎?」

  她家就有一個成天到晚病倒在床上的二姐,從小將任何手足一視同仁的大姐也只會對二姐例外,看久了,他們自然習慣將好吃的好用的東西留給二姐,因為她病得嚴重,連工作都得躺在病榻上完成。

  向晚挑起一道眉,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說。

  依這妮子可惡的程度,原本還想她會要他去睡椅子的,沒想到居然會乾脆的把床讓出來……

  「你該不會以為收留我一夜,我就會替你畫繡圖吧?」實在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她稱不上君子。

  「如果你懂得知恩圖報自然是最好。」雙手抱在胸前,她由上往下俯視著他,神情顯得高高在上。

  「想得美。」雖然躺著不表示向晚的氣勢就矮過她,照樣眉一挑,嘴一掀,刺人的話毫不留情的扔出口。

  「我也沒打這種主意。」她才不屑用這種小人的手段。

  話雖如此,這傢伙果真不是個懂得報恩的真君子。

  媚眼毫無掩飾的上下打量他,最後水綺羅歎了口氣搖搖頭。

  這傢伙根本只是只陳年病貓。

  她那是什麼眼神?

  對她輕蔑的眼神感到不悅,向晚也省了同她客氣,「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

  病人最大,睡床是應該的。

  「隨你。」她再要人鋪一張床就行了。「但是先給我洗澡去!」

  她可沒忘記這只破病貓有多懶散,躺著就不想動了。

  「我病了,動不了。」向晚果真耍賴。

  「我想車伕應該還沒走遠,要不要我去找他來替你洗?」水綺羅露出惡意的微笑,深怕他不瞭解她的意思,還作勢要往外走。

  「慢著。」向晚出手拉住她,「何不你幫你洗?」

  瞧著他臉上不輸給她的可惡笑容,水綺羅猛然想起一件事。

  「你會武功?」她沒忘記稍早在破茅屋時,他由床榻上一躍而起的步伐聲響她一點也沒聽見。

  再加上方纔他出手拉住她時,她竟然絲毫沒有察覺,他若非武功底子在她之上,是不可能辦到的。

  但是……瞧他這副病貓模樣,實在令人看不出他哪裡會武功。

  「你從哪裡看出來的?」向晚斂起神色問道,卻不待她回答,便在下一瞬間恢復吊兒郎當的模樣,「像我這種走幾步路就咳得要命的病體能練功嗎?如果可以,我倒想問問哪有願意傳授武藝給我的師父。」

  「那……」他怎麼能辦到任何動作都不出聲?

  「那什麼那?有閒功夫在那兒問些有的沒的蠢問題,還不如幫我洗澡,咱們可以快點結束兵荒馬亂的一天。」唉,也不想想他是個病人很容易感到疲倦,他現在說的每句話可都是在耗盡全身力氣在說的。

  「兵荒馬亂?可真敢說,那些追兵是追你可不是追我,要是我一個不爽,大可將你五花大綁再扔到街上。」還不都是他留下的爛攤子,居然還敢要她收!

  「你不會。」在她還沒拗到他的畫前,她不會。

  「你也說過這世上畫師不止你一人。」她就是不想看她太器張。

  向晚回給她的是極有自信的笑容。

  她若是真捨得下他去就其他的畫師,便不會日日往他那間破茅屋跑了。

  況且他原本住在千里坡住得好好的,若非她的突然出現打擾了他的平靜,也引來那些追兵,他的行蹤才不會這麼快被人給掌握。

  禍水就是禍水,果然給他帶來災禍。

  「呸!」水綺羅不顧形象的啐了一口,悻悻然說:「別將你自己看得太重,我可是個商人,必要的時候會做出任何犧牲也是在所難免。」

  她能救他一次,不表示能救他一千次。

  「這與你是否商人無關,正常人在緊要關頭都會選擇自救,而非救人。」如此現實的話,向晚說來雲淡風輕。

  他的目光有些迷離,說起話來的口吻雖然淡然,水綺羅卻聽出了那麼一點不同。

  他像是在緬懷著什麼。

  水綺羅默不作聲的著。

  察覺她的視線,向晚也不避諱的迎上她的目光。

  「再看下去到天亮都甭睡了。」

  「你——」視線被逮個正著,水羅綺一下子紅了小臉,急匆匆道:「那你還不快去洗!」

  「我說了我動不了。」向晚攤了攤手,「今天消耗太多體力,若不是你非拉著我東扯西扯,我閉上眼可以立刻睡著。」他是真的很累,不是在開玩笑。

  水綺羅抿起紅唇,思索著該怎麼做。

  再不洗,水也都要冷了,依他糟糕的臉色來看,確實隨時有可能昏厥……

  「好,我幫你洗。」她也不希望自己看中的畫師溺死在洗澡的水裡。

  向晚挑眉。

  原本還以為這麼說能令她知難而退,看來這個女人的字典裡找不到「放棄」二字。

  也罷,累的不是他。

  他無異議的伸出兩雙手,「你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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