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把她當成妹妹……不過,我很樂意保護她。」
「嗯,我再考慮考慮。」韓宇心中暗自詫異,表面卻平淡地問:「你現在還是單身吧?」
「是。」盧映竹在求學階段曾有過女友,但自從他進入韓家工作,就不再有空談情說愛,認真說來,他如果跟女傭戀愛應該是很合理、很自然的一件事,過去他不曾往這方向思考,一旦被點通了,忽然覺得也沒什麼不好。
「沒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是。」盧映竹走到門外站崗,他仍在工作中,不可懈怠,至於蘇婉綾的事,他會放在心上。
書房門關上了,韓宇才卸下自己的偽裝,長長歎了口氣,這一天他經歷了兩次衝擊,原來他最要好的朋友跟最信任的員工,都想要蘇婉綾這女孩,天曉得她到底有什麼魔力?從外表看,她乾乾瘦瘦的,這陣子雖然長胖了些,仍是骨感十足;從氣質看,她傻乎乎的,反應不夠機靈,動不動就哭,至於個性單純這件事,也不知道算優點還是缺點?
看來他有必要找出原因,她為什麼讓男人著迷?身為她的現任主人,他當真捨得把她送出?當初他買下她,只是想給她一個安身之處,而今她真的安全嗎?快樂嗎?
許多問題在他腦中盤旋,需要時間沈澱,相信他總會找到一個答案,只要能靜下來聽心的聲音……
傍晚時分,蘇婉綾送飲料到主人的臥房。
「先生,您的咖啡來了。」
「放著就好。」韓宇剛洗過澡,想來杯白蘭地咖啡,他穿著黑色浴袍,該遮的都遮住了,對別的傭人他根本不在意,對蘇婉綾卻特別敏感。她把咖啡杯放到桌上,任務就到此為止,她該走了,但她卻忽然跪下,就在他的腳邊,祈求一個答案。
他放下毛巾,一臉詫異地望著她。「妳這是做什麼?」
「先生,請您不要把我賣掉,拜託您……」才一開口她的眼眶就紅了,不是她愛哭,實在是太恐懼了,雖然主人沒說賣或不賣,還跟周先生打起架來,但她知道他們是多年好友,說不定過陣子主人就會改變心意,她越想越覺得沒安全感。
「我又沒說要賣,妳不用緊張。」原來是這件事,他搖頭一笑,扶起她的肩膀,怎麼說也不能讓她繼續跪著,而且他有另一個提議。「如果我把妳送給盧映竹呢?」
「盧大哥?」她呆了一下,沒想到還有這選項。
「嗯,就是我的保鑣,他現在單身,人品不錯。」仔細想想,盧映竹簡直是最佳人選,保鑣和女傭在一起也不會引人注目。她思考了一會兒,毅然做出決定。「好,我願意。」
「為什麼?周先生比他有錢多了,妳為什麼偏偏要選他?」韓宇有點詫異,大部分的女人都會選周逸峰,畢竟周家的財富一看就很明顯,莫非她對盧映竹已經有了感情?
「盧大哥是好人,不管發生什麼事,他不會把我賣給別人,周先生當然也是好人,但是……我怕他過陣子就膩了,我就不知道要上哪兒去了。」她雖然沒念過多少書,卻在現實生活中學會了直覺判斷,跟著盧大哥不會大富大貴,卻能平安平穩。
「妳還挺聰明的。」一下就摸透了兩個男人的特質,他發現自己不能小看她。
「先生,其實我只想一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沒有薪水也沒關係,只要您肯讓我留在這個家,我就心滿意足了。」她最大的願望就是留在韓家,做一切她能做的事。
「妳這麼喜歡當傭人?」結婚生子不是大多數女人的期盼嗎?
「我現在有得吃、有得住,還有工作可以做,大家都對我很好,我不用擔心要嫁給誰、或是要出賣自己,我從來沒這麼幸福過。」她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主人跟初次見面時一樣溫柔,願意聽她說些心底話,為此她對他更加鳳激。「妳對男人就只有這兩種想法?被逼婚還有被買賣?」韓宇想起她的過去,第一個主人要她嫁給有自閉症的少爺;第二個主人要她臨危上陣接客,難怪她對異性如此警戒。「我是真的怕了……其它的我不敢多想,我只想平淡過日子。」
「如果我不答應又怎樣?」他實在很無聊,故意威嚇她,果然她一下子就哭了。
「我什麼都願意做,求您不要把我賣掉……」過去的惡夢再次浮現,她沒有安全感也沒有歸屬感,如果主人不讓她留下,她會像浮萍一樣漂來漂去,最後枯萎在一個無人發現的角落。
瞧她淚眼汪汪的,他像個幼稚的小男孩,再次出言恐嚇。「再哭我就把妳賣掉!」
「對不起……」她用雙手抹去淚水,卻總有不聽話的淚水滑落,她再怎麼擦都來不及。
他暗罵自己心眼太壞,欺負一個弱女子有何意義?當她強忍哽咽卻忍不住淚滴,他根本就不覺得快樂。於是他抽起面紙擦過她的臉龐,看她那似有千言萬語的雙眼,忽然領會到周逸峰的感受,確實,這女孩完全沒上妝,卻有一種純真的美,讓人無法轉移視線。
「當真什麼都願意做?」
「嗯。」她用力點頭,再三保證。
「今天晚上十二點,到我房間來。」這完全是出自主人淫威,他瞧不起自己,卻更壓抑不了自己。
「啊?」
「妳聽得很清楚,今晚十二點,妳一個人來找我。」
「是……」她顫抖起來,僵硬地轉過身,走出主人的臥房,等她再次踏進的時候,也就是她獻出自己的時候。
午夜時分,蘇婉綾從自己的房間走出,躡手躡腳地經過昏暗的長廊,來到主人的房門前,儘管內心忐忑,她明白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誰手中,不管主人要她做什麼,她都得乖乖聽話。
就在她伸手準備敲門時,一個黑色身影忽然從旁邊閃出,她嚇了一大跳,仔細一瞧,原來是盧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