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柳眉微不可察的輕蹙了一下,就在花琴染耐性就要告罄的時候,男人終於如她的願,邁步接近了。
心神一整,她繼續裝睡,手裡的電擊棒正蓄勢待發。
一步、兩步、三步——
故意放輕的腳步忽然停在床邊。
一秒、兩秒、三秒——
濃濁的氣息迅速朝她靠進。
「婊子,看我怎麼對付你們——」
沒錯,就是現在!
猛然睜開眼,在昏黃的光線裡,花琴染冷冽的對上一雙錯愕至極的黑眸。
她的目光像刀,正等待屠宰一隻王八羔子。
「你罵誰是婊子!」
憤怒的低咆在房間裡炸開,男人緊急的揮起預備好的尖刀,想也不想的就往那張艷麗的小臉上刺去。
但是他的速度再快,卻還是快不過早有準備的花琴染。
只見她紅唇一挑,露出嫵媚的笑容,手中的電擊棒卻以雷霆之勢襲上了他的大腿。
啪滋啪滋。
強烈的電流快速的透過肌肉,迅速竄入了男人的體內,十二萬伏特的電壓幾乎是在一眨眼的瞬間,就麻痺了他的五臟六腑,以及每一條神經。
鏗!
刀子落地了,緊接著咚的一聲,男人膝蓋先是撞上了床腳,然後僵直的身體也迅速往床上倒下。
為了不讓自己遭到池魚之殃,花琴染靈巧一閃,在床上打了個滾,險險的躲過被壓倒的命運。
「哇!這東西真好用。」拿著電擊棒,她興奮的踹了男人一腳,用力的把他踹到了地板上,然後俯身將堂妹從床底下拉了出來。
「是吧!是吧!」花內喬同樣興奮,然後「不小心」的也往男人的身上重重的踩了一腳。
就在兩人手握著手,興高采烈的在為這次的成功而喝采時,急促的警笛聲也由遠而近的傳了過來。
她們跑到了窗邊,拉開玻璃窗,對外頭跳下車的警員開心揮手。
「這裡這裡,快上來,歹徒被我們制伏了!」
底下的阿邦和另外兩名員警同時露出錯愕的表情,但他們隨即回復鎮定的點了點頭。三人走向大門,卻發現門打不開。
「門鎖住了。」阿邦抬頭道,放棄用攻堅的手法破門而入;看她們姊妹倆興奮的模樣,應該是不需要了。
「好,我下去幫你們開門。」花內喬像是一頭興奮過頭的小兔子,蹦蹦跳跳的跑到樓下開門了。
花琴染則是倚著窗台,探頭尋找刑天杞的身影。
他沒來,果然還是在忙嗎?
難道他還沒發現手機裡有她的未接來電?
雖然她們有驚無險的制伏了那個死變態,但是這種時候,每個女人都希望有個男人陪在身邊,那個大笨蛋怎麼可以缺席嘛……
咬著下唇,就在花琴染失望的收回目光時,路口卻忽然駛來一輛警車。
那輛警車以不要命的速度朝她的方向飛速開來,就在她懷疑那輛警車很有可能會撞上樓下的大門時,車子卻唰的一聲以神龍擺尾的姿態端正的停在路旁。
車門被人推開,一抹高大的身影以雷霆萬鈞的氣勢躍入了每個人的眼裡。
剎那,她笑了。
雙手撐著窗台,她俯下身,用任何人都沒聽過的嬌柔語氣,喜孜孜的開口:「你來啦!」
「你沒事吧?」幾乎是衝出車門的那一瞬間,刑天杞就想往屋內沖,若不是她就這麼站在窗邊,像個小嬌妻似的對他露出惹人憐愛的美麗嬌笑,他真的一秒也不想停下腳步。
「我沒事,倒是歹徒暈了過去。」她得意的笑了開來。
刑天杞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戚。
「為什麼會暈過去?」
「因為電擊棒啊!」花內喬把門打開了,她站在大門口,也露出得意的笑容。「就是刑局長你上次核准我們購買的那支電擊棒,我們測試過了,效果果然好極了。」
刑天杞幾乎是當場臉色大變。
電擊棒產生的高電壓只會讓人短暫的暈眩、麻痺,並不足以讓人暈倒,這兩個小女人到底有沒有看使用說明啊?
他用力抬頭,果然在花琴染的背後看到一抹銀光,瞠大眼,他用盡胸腔裡的氧氣,嘶吼出聲。
「小染,小心身後!」
*** *** ***
不會來不及的!
小染一定會沒事的!
當刑天杞像頭黑豹般,瞬間越過阿邦、花內喬一行人衝進屋裡時,他的內心也同時這樣的吶喊祈求。
就在三秒前,當他發現那該死的男人拿刀衝向小染時,他真恨自己沒有一雙翅膀,可以瞬間飛到她面前,為她擋下那一刀。
留下來,他就可以知道她是否躲過那一瞬間的襲擊,但是卻也會失去援救她的第一時機。
於是他被迫做出了抉擇。
被迫走上這一條他最掌握不住、也最煎熬痛楚的路途。
但是他告訴自己,只要他夠快,就一定來得及援救她!只要他夠快,她就一定會沒事!
咚、咚、咚!
他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奔上二樓,但誰知道,此時房裡卻傳來了聲響。
那一連串劇烈的撞擊聲幾乎敲碎他的心臟。
「殺千刀的王八蛋,你竟然敢暗算我!」
小染?
她沒事?
強烈的喜悅讓刑天杞幾乎想大吼,但是他卻用更快的速度衝刺,跳過最後一級階梯,然後迅速但謹慎萬分的推開眼前的門板——
「你以為我很好欺負嗎?告訴你,我只是怕出人命!」
一記冷哼在房裡傳開,然後他看到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幕——那個女人竟然拿著刀,追砍著歹徒!
瞠大眼,有一瞬間,刑天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但是當他用力眨了幾次眼之後,眼前的景象卻還是那麼的沭目驚心。
他的女神——那總是嫵媚如花、妖艷如火的小女人,真的就是拿著一把刀,追著一個男人到處跑。
而前幾秒,拿著刀正要偷襲的男人,卻只能狼狽的抱著頭,像隻老鼠似的往他的方向衝了過來,顯然是打算奪門而出。
「對不起,我錯了!」他竟然還道歉!
「當然是你的錯,誰叫你什麼不偷,卻專門欺負女人,我砍——不,看我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