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七天,管家蔣恩美的表現,讓他啞口無言,刮目相看。
「妳發生什麼事?」真嚇死他了,蔣恩美還煮姜茶給他喝。
「幹麼?很驚訝啊?」蔣恩美賞他超甜美的笑容,讓他累了一天的疲憊全消失。
今天有寒流,她的師父莊凱文特地來電提醒她要煮姜茶,替僱主怯寒。於是廣仁宇應酬回來,就有熱呼呼的姜茶喝。瞧他接下姜茶,震驚的模樣,蔣恩美覺得好好笑喔。
「很感動嗎?我說過要當個超專業管家,現在信了吧?這樣的管家,沒得挑剔吧?」說著,幫他把大衣拿進臥房打算掛好。
「嗯,總算上道了。」
「嗟。」他跟到房門口,扯下領帶,看蔣恩美拉開衣櫃,幫他掛衣服。「喂,這樣有像我的女人喔。」蔣恩美怔住,刻意忽略他曖昧的話語,輕關上櫃門。
「今天要吃宵夜嗎?東西都現成的,要的話,熱一下就行了。」她不能做他的女人,她只是想在結婚前,給他美好的回憶。但他好像誤會了,以為她想通要去愛他了。
是這樣嗎?蔣恩美不安起來。
「好啊,我要吃妳做的宵夜。」廣仁宇心情很好,對她眨眨眼。「陪我吃?妳陪我的話,我心情會更好,這也是好管家的工作。」
她又嗟他了。他笑,很樂的。
宵夜有煎干貝、洋蔥西紅柿湯、蘑藷意大利面。襯著雪白桌巾,一盞燭燈。
「唔……妳挑的盤子好極了。」他發現蔣恩美又買了幾個新盤子。
「反正是花你的錢。」
「很值得。」
「喂?我把這些東西的發票放茶几上,記得核對。」
「不用,我懶得看那些東西。」
「不怕我A你的錢?」
「妳要是A我的錢,我會很高興,我的錢可以讓我的女人用,我無所謂。」
他得意忘形,好像真認為蔣恩美已經答應,要和劉家耀攤牌跟他走。因為這幾天,她對他太好,他的武裝都卸下,不再裝酷,不耍冷漠,他像墜入熱戀中的少年,興致高昂,喜形於色。
看他這樣開心,蔣恩美好混亂。對他好,這樣對嗎?
「廣仁宇——」
「叫我仁宇。」
「之前你要我叫你廣先生。」
「那是因為在氣妳,現在不會了。妳要多吃點。」他幫恩美舀湯。
「我幫你舀湯才對,我是你的管家呢。」
「我這幾天都在重整劉家耀的公司,人事調動完,接下來要重整財務方面的漏洞,我會找財務專家來處理資金的問題,他的公司會平安度過危機,等問題解決,妳可以跟他講清楚,解除婚約……反正他公司也OK了,情緒不會受太大影響——…」
「我——我沒說要取消婚約。」
「但妳會試著去和他講清楚。」
「我覺得……很困難。」
「困難是一定會有的,但問題總要解決,畢竟妳愛的是我,是吧?」
蔣恩美不敢看他。因為這樣,他的笑容不見了。
廣仁宇恢復冷酷表情,推開盤子。「不是嗎?那麼妳的打算是什麼?這幾天對我好是在幹什麼?」
她低頭,不敢面對他,很小聲地說:「我在當個好管家……」
「妳耍我嗎?!」他倏地起身,橫過桌面拽住她手腕,怒騰騰咆哮。
「拜託你……不要這樣……」她嚇紅眼睛,撇開臉,更不願面對。
「我以為妳想清楚了,妳不愛那傢伙,妳嫁個屁!」
「我爸……」
「妳爸是妳爸,妳是妳,要報恩是嗎?叫妳爸嫁他啊!真是夠白癡了……」
蔣恩美甩開他的手,收拾餐盤。「不吃了嗎?我拿去洗——」他搶走盤子,摔地上,碎裂聲刺耳,像刀子割裂兩人的心。「妳要當稱職的管家?好極了,今晚我不想一個人,去,幫我約小姐過來陪睡,讓我見識看看妳有多稱職。」
「不要跟我賭氣…」
「妳以為妳是誰?蔣恩美,我是真的想要女人,一個會讓我摟給我抱的女人,而不是一個明明愛我卻不敢行動的女人,還是妳要陪我過夜?」
「夠了,再說下去我們都太下流了。」
「是妳愛扮高尚,我不會。我只知道對我的感情誠實,我不像妳那麼會演戲。」
蔣恩美走到沙發打開她的包包,拿出皮夾,取出酒店名片,她應付過好色的客戶,她也有認識的酒店,打開手機問他:「你喜歡哪一類型的,豐滿的?骨感的?活潑的,還是文靜的?年紀有要求嗎?有沒有特殊癖好?服裝呢?要OL還是空姐?還是……」
他冷笑。「我要性感豐滿,冶艷型,夠辣夠風騷,不管我有什麼要求都聽話,體力要好,因為我可能一晚要三、四次,她必須能夠滿足我,至於我的性癖好……妳想聽嗎?」
越講越露骨了。蔣恩美撥電話給酒店經理,立刻喬好小姐,關電話,告訴他:「大約半小時小姐就會到,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我很期待……」他往沙發坐下,癱在沙發背,姿態狂浪,一雙暗黑的眼,覦著她。「像這種天氣,一個人睡太冷了……」
「我告辭了。」
「不急,小姐來了再走。對了,地上的碎片掃乾淨。」
她拿掃帚掃著杯盤碎片,清脆的聲響,無力的感受,讓她很疲累。特別是她能感受到從沙發那端投射來的,憤怒的視線。
他一定要這樣激她嗎?他就不能想想她已經多難受?難道就只有他很痛苦?
叮……
小姐來按鈴了,當那香水濃郁,花枝招展的煙花女子笑嘻嘻走進來,當廣仁宇起身相迎摟住女子的腰肢,跟她調笑摟抱……
蔣恩美好心痛,她知道他故意拿這氣她,他竟然願意去抱陌生女子?這不是廣仁宇的作風,他不該這樣下流。
「我回去了……」
「把門帶上。」他說,摟著小姐走進房裡。蔣恩美怔在他的屋外。風很大,菩提樹沙沙作響,她背對他家大門,眼淚,一滴兩滴,三、四滴落下來。她怎麼做都不對,因為道義上的責任,無法和他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