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點重重不容忽視,法醫的探究心是無窮盡,不追個明明白白實難向自己交代。
「仇先生不覺得昨天的石碣和今日所見的石碣有所不同嗎?」感覺是騙不了人。
她一向以敏銳著稱。
「石碣還是石碣沒什麼不一樣,木訥的老實人。」他相信石碣不會背叛他。
「仇先生的神經一定很粗,沒看出他小動作上的異常實屬正常。」男人響!粗線條生物。
仇琅狠狠地摟緊她。「不許再叫我仇先生,你分明在嘲笑我。」
「實話往往不動聽,你得忍耐著接受,仇,先,生。」一說完言醉醉先笑倒在他懷中。
「讓人又愛又恨的小妖女,你就不能說一句我想聽的話嗎?」他裝出凶狠的表情恫嚇,眼底的寵溺卻瞞不了人。
「仇先生好帥,只比聽雨差一點。」她具有中性的野豹風情。
「聽雨是誰,你的第一個情人?」陳年老醋他吃得有模有樣。
「鄰居。」不解釋,言醉醉只是單純的笑著。
「告訴我地址。」她的心裡只能有他。
「你要做什麼?」瞧他一臉殺氣,肯定不是好事。
「毀他的容。」看他敢不敢勾引狂鷹的女人,賣弄皮相。
吃醋的男人最可愛,她念了一串街巷名稱。「千萬別太狠。」
「你敢心疼他,我非宰了他……」咦!她剛說的地址不就是……「你說是你的鄰居?」
「嗯!」好像被發覺了。
「住幾樓?」他問得很輕。
「二、三、四、五樓排住獲該居。」自己坦誠可減刑。
「你拿我和一個女人比較,你不氣死我不甘心呀!」撲向她,仇琅將她整個壓在身下。
既然是女子出租大廈就不可能是男房客,至於鄰居的男人她們通稱:過客,雖然他們集體發出抗議仍不被受理。
最近大廈裡熱鬧了許多,但是包括已有心愛男子的住戶也認為太吵了,以追求安靜為第一要件的她們都叫苦連天,勉強適應中。
沒有男人的生活多自在,生命中突然增添一人,想抗拒也由不得自己,因為她們的男人都是同一屬性的強橫、霸道、不准她們說不。
「我在磨練你的性子,大丈夫當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魄。」他沒那麼容易氣死。
「哼!誰能和你相處五分鐘以上而不動怒,你太小看自己的實力。」磨……謀殺還差不多。
言醉醉表情一收的撫撫他的眉。「你有一張陽剛的臉,非常有男人味。」
「這是讚美嗎?我的小女人。」他心頭一樂的啄啄她鼻頭。
「有時柔情,有時無情,有時冷酷,總稱為反覆無常。」他是令人動心的。
「又想解剖我了,你就不能稍微讓我愉快五秒鐘?」他的壽命會因為她而減短。
「仇先生,你慘了。」她伸出雙手掐住他脖子,一臉笑意。
大掌一覆小手他早有覺悟。「碰上個終日拿刀的瘋女,我能不慘嗎?」
「怕不怕我賴你一輩子,利用你的男色來滿足我的好色。」蹂躪摧殘到垂垂老矣再一腳踢開。
「奇怪的女人,你給我乖乖地待在身邊別亂跑,害我一個人就夠本,少造孽。」他叩了她腦門一下。
盡和男人搶話說,本末倒置,兩個禍害湊成一雙是上天的懲罰。
「放過方小姐吧!我看她是有苦衷的。」失去孩子的女人像是被刨去心頭一塊肉,人生已不完整了。
「不要為那種女人求情,不值得。』」沒要她的命就該叩謝天地。
淡然一視的言醉醉清眸明亮。「好,我去報警。」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老用這一招威脅我。」他一拳捶在她頭側十公分處。
「有效就好,誰說不能一用再用。」賴皮、不講理是女人的權利。
「你肯定我會答應你的要求,放她一馬?」他偏要陽奉陽違。
「刑大隊長對整頓黑幫挺有興趣,也許我該和他常聊聊,交換一下心得。」以警力來制衡。
仇琅的一雙黑眸快瞪穿她,後悔愛上這個吃裡扒外的女人,為什麼她不神魂顛倒的迷戀他,一切都以他的意見為意見呢?
處處扯他後腿不說,還聯合「人妖」擺他的道,一再的踩在他頭頂上跺腳,根本不把他看在眼裡。
真要收山了,再讓她搞下去,鷹幫不散也難,最後連張草蓆都沒得蓋,直接送上她的解剖台切得體無完膚,或許這樣她才會覺得替天行道,鏟凶除惡。
「女人,你愛不愛我?」翻過身,他不看她雙眼地望著天花板。
「你呢?」她枕著他肩膀數著他的長睫毛。
「是我先問的,你要先回答。」此刻的他像個任性的大男孩。
「四十一根。
「嘎?!」他惱怒地轉頭以下巴摩擦她發頂。「你在說什麼鬼東西?」
「睫毛,你有四十一根睫毛。」她比比他左眼,準備被衣下床。
不生氣,不生氣,生氣就中了她的計。「回答我,你愛不愛我?」
偏著頭,她裝出可愛的神情。「我不清楚吶!等我查查字典再說。」
「言醉醉,我要宰了你——」他怒吼地衝下床要掐死她。
「仇先生,你脾氣真的不好。」歎了口氣搖搖頭,她在他手快碰上她的時候甩上浴室的門。
一聲細微的慘叫聲透過門板傳到言醉醉耳中,淡淡的恬笑浮上嘴角,他手指頭應該沒斷吧?
至於愛不愛的問題,留待時間去審思,她要洗個熱熱的泡泡澡,誰也不能來干擾她,管他在門外鬼吼鬼叫又拍門、踢門,她什麼都沒聽到。
菊花香精的味道,沁人。
風在笑話著一對癡男癡女,懶得看他們鬥氣地飛向遠方。
故事高潮迭起。
* * *
未關的電腦螢幕分析著資料,一小瓶略呈乳黃的液體放在碘化鉀旁,顯微鏡下的載玻片上有一小點加了藥劑的待檢物。
黃昏時分,野鴿子停在電線桿上互啄羽毛,晚霞余虹抹亮了天空,一片祥和寧靜的襯托即將西沉的太陽。
空蕩蕩的實驗室尚餘一杯熱茶,可見人走得多匆忙,來不及享用頂級的進口紅茶,一旁的筆伴隨著它等候主人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