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冒允相貌堂堂,斯文氣派,不像他老粗一個,娘子如此嬌美,又是被迫嫁給他的,所以他難免心中起了妒意。
娘子難得為他著想,他堂堂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竟在這種小地方計較,變得心胸狹窄,連自己都覺得汗顏和慚愧。
「全依娘子的意思,咱們隨他們一塊上路,別生氣了好嗎?」
他又是哄,又是安慰,又是道歉的,只差沒把自己的頭砍下來給她賠罪。
見他急得滿頭大汗,她才展眉解憂,不再掉淚,小巧嫣紅的,彎起一抹笑。
這笑,比花兒嬌,總是散發一股迷惑人的香甜,誘人來採擷,他一時失了神,忍不住上前在那嘴上親了一記。
這大膽的行徑,將她嚇了一跳,搗著唇,有些無措的望著他。
在這之前,倘若他有任何妄動的舉止,她肯定是怒目相瞪,一副他如果敢對她強來的話,她隨時以死護衛自己的貞操。
可如今在經過這陣子的相處後,他對她的好,日積月累,一點一滴的侵蝕她架起的心防,漸漸對他失去戒心,把他的溫柔和體貼烙在心上,融入了心頭,不知不覺中,對他產生了依賴。
他突然親了她,她發現自己居然一點也不生氣,反倒心頭小鹿亂撞。
獨孤青鷹等著被她賞耳刮子,自己皮粗肉厚,禁得起打,他只擔心自己一時衝動動。忍不住偷了一個吻,就怕又把她給惹哭了,氣起來三天不理他。
然而,他等到的,並非一個火辣辣的耳刮子,而足她不知如何是好的嬌羞模樣,那眼中的迷離,洩漏了她的猶豫。
這表示她對他,並非完全沒有情意。
她對他動心了。
獨孤青鷹又驚又喜,如獵鷹掠奪小鳥般,再度攫住她的嘴,火熱的吻上這誘人的兩片。
她低呼一聲,氣息被他悉數吞沒,兩手慌亂的推拒這結實熱燙的胸膛,甚至拍打他。
放肆的吻,有些兒嚇著了她。
那烙燙的唇舌,滑入她嘴裡,彷彿要奪走她的呼吸似的,貪婪的糾纏。
鐵一般的雙臂,得寸進尺的摟住她的人,生怕她逃走似的緊緊環住。
關玉兒知道推不開他,原本拍打的手兒,像是不得不妥協一般,最後只好緊緊揪住他的衣,微微的抖著,半推半就之間,含羞帶怯的接受了他的輕薄。
只要面對心愛的妻子,他的臉皮便厚如銅牆鐵壁。
親吻這甜美柔軟的兩片芳唇,恍若夢境一般,讓他急著想要確認這一切是否真實?
他的小娘子,真的讓他吻了?沒有拒絕他?
這唇是熱的,軟的,還很羞澀。
恍若在沙漠中乾渴了許久,總算嘗到天降甘霖,他情不自禁的想要索取更多、更多
擁著她,感受到懷中的人,心是熱的,不再對他冷淡,拒於千里之外。
這唇,是他的。
細滑的肌膚,是他的。
她是他女人,他的女人
當意識到他的企圖時,關玉兒忙驚慌的掙扎,奮力推開他,氣喘吁吁地哀求。
「你不可以我、我還沒準備好而且光天化日下的」她揪緊自己的衣襟,滿臉的不知所措,楚楚伶人的模樣,那懸在眼眶的淚水,像是隨時要氾濫成災。
毋須任何手段,他的小娘子只要用一雙無辜哀求的紅紅大眼望著他,他便舉雙手投降。
獨孤青鷹不由得深深歎氣,儘管現在慾火焚身得快死掉,恨不得抱她進屋行房,終究還是壓下那股,若是把娘子嚇跑了,那他才要哭呢。
這圓房之事,果然還是得慢慢來。
「娘子別怕,為夫剛才是衝動了些,娘子別見怪,是我不好。」說著還打自己幾巴掌,嘴上念著,「我該死,我該死。」
堂堂一個大男人,為了賠罪,競給自己掌耳光,這滑稽的模樣,果然又一逞得娘子破涕為笑。
「別打了,我我沒怪你」
「真的?」
她羞澀的點頭,嘴角那抹笑,是他一生的眷戀。
既然娘子不生氣,大掌便又乘機摸上她白嫩嫩的柔荑,咧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笑。
「太好了,娘子心疼我哩。」
關玉兒被他逗得哭笑不得,都不知該拿他怎麼辦了,小手給他摸著、親著,都發癢了。
他就這麼一直陪著她,逗她開心,讓靜靜站在迴廊的人猶豫著,不曉得該不該打擾他們,直到關玉兒的視線越過獨孤青鷹的肩膀,瞧見了向淨雪,才慌忙站起身。
「向姑娘。」
關玉兒一臉糗大,心想不知對方在那兒站了多久,該不會剛才那一幕都給她瞧見了吧?
向淨雪沉默的望著他們倆,臉上顯現深思,過了一會兒,才走到兩人面前。
「明日卯時,咱們就要出發了,大表哥要我來通知你們,先前表哥的提議,不知你們商量得如何?」
「相公和我明天決定和你們一塊上路,煩勞向姑娘轉告李公子,咱們很謝謝他的美意。
向淨雪點個頭,但並末馬上離去,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又沒說出口,關玉兒瞧了奇怪。
「向姑娘是否還有事情相告?」
向淨雪瞧了獨孤青鷹一眼,對他有些敬畏,忙搖搖頭。
「沒什麼,我走了,不打擾二位。」說完,便轉身離去,約莫走了一段路,待離得夠遠時,她躲在廊柱後,忍不住又偷瞧了他們一眼。
他們恩愛的畫面,向淨雪全看進眼裡,心中好生羨慕。
夫妻,就該是如此吧?她自幼被娘灌輸,長大了只能嫁給表哥們,當少奶奶,小時候她不懂,心想娘說的總沒錯,也認為自己該嫁給表哥。
可現在,她不確定了。
這幾日,鷹爺對關玉兒的好,她看得很清楚,在她印像中,娘和爹爹從沒如此恩愛過,她的爹爹三妻四妾,娘成天和那些妻妾們明爭暗鬥,直到爹爹最後把家產敗得不剩,娘才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急著給她找婆家。
她從沒想過,一個大男人也會給妻子縫鞋,也會幫她熬粥,守在身邊,不管他人的指指點點,一心只掛念著妻子的病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