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祥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回頭。「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一直跟著妳。」
還真閒……藍嵐沒有說出口,只是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繼續欣賞畫作。
「所以,這是龍敵的父親?」龍尊威嚴的模樣,讓人肅然起敬。
「是的。」
「那……這是龍敵的媽媽?」看到吳芳的畫像,她驚嚷。「吳阿姨年輕的時候好美喔!」
她搜尋四處,發現沒有看到惠友子的畫像,疑惑地問:「婆婆是正室,為何沒有畫像?」
龍祥冷哼一聲。「妳的疑惑也是很多外人的疑惑,偏偏龍族只重視長子的尊貴地位,就算生母是情婦、妓女都無所謂。而正室地位雖然崇高,沒有生下長子,就無法在這裡掛上畫像。這樣的行事作風就算外人看來很弔詭,很莫名其妙,但身為龍家人,我也只能覺得理所當然,很好笑吧!」
藍嵐無言,只能隨便轉移話題。「這些油畫畫得真好……」
「當然!」他話裡難掩驕傲。「以龍家的標準,請的絕對是知名的畫家,唯有流傳永世的油畫,龍家才會收藏,這裡掛的每一幅都是難能可貴的傑出之作。」
「是啊!百分之百的相似。」藍嵐看著吳芳的畫像,有一股想哭的衝動。
吳阿姨,妳才是我真衛的婆婆,惠友子不是……
可惜,我沒辦法好好孝順妳,幸好妳留下這張晝,我會常常來看妳的。
「今晚,大哥說會早一點回來。」龍祥突然說。「我們可以一起用晚餐了。」
「真的?」藍嵐掩不住嘴邊的笑意,看來相當期待。
「當然是真的,我跟大哥的秘書愛雅聯絡過了。」他刻意提到愛雅。「大哥不愧是我們龍家的少主,愛雅對他讚美有加,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企業大大小小的事情,還很快進入狀況,不用每天加班,工作效率已經超過以前每一代龍少主了!」
愛雅?又是愛雅?聽到這個名字,藍嵐不自在地別開臉,心情低落了起來。
「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忙,先離開了,晚餐見。」她匆匆地離開。
「晚餐見。」龍祥一臉詭譎地看著她的背影離去。
◎◎◎
傍晚時分,藍嵐忍不住一直看向窗外,當加長型的車子停在花園,她已經迫不及待地奔下樓。
山口子正好看到她奔下樓迎接少主的情景,心知肚明夫人和少主的感情還是很好,看來她得再向惠友子夫人稟告。
僕人排排站好。「少主好。」
「少主!」藍嵐奔出來,僕人隨之讓開。
龍敵一下車看到她,內心有股衝動想擁抱她,但在眾人面前,他只能維持自己的身份等著她過來。
她今天好美,貼身的旗袍外披著絨毛外套,別有一股優雅的氣質和美感,儼然流露出高高在上的架勢,像是冥冥之中,老天爺就是挑選她成為龍家的夫人。
藍嵐的腳步緩緩停了下來,神情疑惑地看著龍敵身邊穿著亮麗的女子。
「夫人好,我是愛雅。」愛雅站了出來,自我介紹道:「是少主的秘書,負責二十四小時──」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藍嵐冷冷掃了她一眼。
愛雅不置可否地聳肩,心底得意自己很明顯讓龍夫人感到了威脅性。
過了一會兒,用晚餐的時間到來。
明亮的餐廳,桌上擺著可口的佳餚,眾人都到齊了。
龍敵、龍祥坐在首位,龍家的女人坐下首的位置,而愛雅無視於眾人的目光,竟然大大方方坐到龍敵的身旁。
這讓藍嵐很不是滋味。
但有養母當靠山,愛雅才不怕,她就是故意要展現女性魅力給藍嵐看,給龍夫人,點下馬威瞧瞧。
她拚命討好龍敵。
「少主,來嘗嘗,這是最新鮮的生魚片。」
龍祥滿意地把一切看在眼底,繼續吧!愛雅!最好讓藍嵐對龍敵徹底失望……
誰知,龍敵突然開口:「愛雅,在我家,有管家會服務我,妳不必多此一舉。」
「我……」愛雅當場面紅耳赤,但仍不甘地辯道:「我是您全天候的專任秘書嘛!自然也服務您的食衣住行啊!」
「食衣住行我有專人服務,妳只要負責公事即可。」龍敵說得很明白,表明她是熱臉貼冷屁股,白費心機了。「妳可以在這裡來去自如,只因為是惠友子夫人的關係,不代表妳就是這個家裡的人。」
愛雅臉色丕變,惠友子老夫人不疾不徐地道:「沒錯,我准許愛雅自由進出龍家,但這全是為了你處理公事方便……」
她話還沒說完,此時藍嵐終於忍不住高聲地問:「愛雅小姐,請問妳又為什麼會坐在少主的旁邊?」
「來者是客,當然可以坐主人旁邊。」惠友子老夫人語帶威嚴地代替愛雅回答。
藍嵐一時啞口無言,龍敵接口道:「愛雅不是客人,她只是龍企業的員工,既然是員工,不應該跟我平起平坐吧?」他以嚴峻的語氣命令:「愛雅,妳應該跟妳的養母一起坐後面。」
愛雅當場顏面全無,只得悻悻然地移到旁邊坐。
惠友子面色鐵青,偏偏對這狀況一點辦法都沒有。
儘管隔著一段距離,藍嵐接收到龍敵溫暖的眼神,心中頓時充滿了勇氣。
她突然語出驚人地說:「少主,有空的話,我可以請畫家來家裡為我畫一張畫像嗎?」
雖然沒有懷孕,也不知道未來她是否會永遠留在龍家,但是,她希望留下自己的畫像,藉由畫像一輩子和龍敵相守。
龍敵一時間聽不懂她的意思。
龍祥乘機在旁邊開口:「下午的時候,我帶嫂子參觀掛有歷代祖先畫像的大房間,告訴她這是龍家的傳統,只有生下長子的女人有留下畫像的資格……」
龍敵聽起來分外刺耳,為何藍嵐和龍祥會在一起?
「不行!」龍敵還沒回答,惠友子老夫人怒氣騰騰,突然激動地大喝:「妳還沒為少主生下長子,等妳做到了再說!如果妳可以留畫,那我也可以留下畫像了,我等了這麼多年,為什麼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