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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可她沒拒絕鄧元弘,甚至與他孤男寡女共處在深夜的辦公室……

  「Shit!」荊睿驀地低咒一聲。

  他不確定自己怎麼了,只知道他一向引以為傲的理智,正因為她,遊走在崩潰的邊緣。

  她這朵盛開於叢林內的紅花,已將鮮艷的毒液,一點一點地注入他體內。

  那毒已滲透入身,密密地吞噬他所有的理智,他早該戒除的,這樣才能真正做到無情。他不該讓她繼續留在自己身邊。既然如此,他現在是在做什麼?為何瘋狂地找她,瘋狂地想弄清她的下落?他擔心她,怕她一個人在外頭遊蕩會出什麼意外,卻也怕她不是一個人,有人正體貼

  地呵護她。

  「荊睿,你是白癡!」他憤慨地詛咒自己,一面開車在大街小巷繞,抱著一線希望,希望能巧遇她的芳蹤。

  他找了一夜,也痛罵自己一夜,隔天早上,當他拖著疲憊的身軀進辦公室,卻赫然發現她竟好端端地坐在辦公桌前。

  他頓時感到狼狽,他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總經理早安。」她若無其事地朝他打招呼,唇角還隱隱彎出一個曼妙的弧。

  他更狼狽了,恨她,更恨自己,也不響應她招呼,大踏步走進私人辦公室,重重甩上門。

  他沒看到目送他背影的江雨燕,悄悄伸手揉了揉疼痛的眉心,又拍了拍徘紅的臉頰。

  「要振作啊!」她啞聲叮嚀自己,雙手擱上鍵盤,繼續打字。她的工作效率一向利落,這天卻幾次陷入遲滯,有時候屏幕上的字會糊成一團,有時候會忽然想不到某個詞該怎麼用。內線電話傳來總經理命令-「今天下午會議要用的資料,呈上來給我。」

  「對不起。」她撫去額頭冒出的冷汗。「我還沒弄好。」

  「還要多久?」他語氣嚴厲。

  「還要……」現在幾點了?她昏沈地瞥向計算機屏幕上的時間顯示,卻讀不懂那幾個數字的意義。

  「中午以前交給我!」他不耐地下令。

  「是。」

  她端起馬克杯,喝了大半杯溫水,總算覺得精神稍稍提振一些,翻閱桌上的資料,將事先節錄的重點打成簡報。

  好不容易,她完成了最後一張簡報,匆匆打印出來,正準備送進總經理辦公室時,桌上電話響起。

  「江秘書嗎?我是羅董。」線路另一端,傳來蒼老的嗓音。

  她愣了愣,調勻過分短促的呼吸。「羅董午安,請問有事嗎?」

  「我想見見荊總,妳能替我安排時間嗎?」

  「當然可以。」她取出PDA。

  「請問羅董想跟我們荊總談什麼?」

  「關於羅氏企業一些經營策略的事,我知道我現在已經不是董事長,只是個掛名董事,但這家公司畢竟是我一手拉拔長大的孩子,我希望荊總能聽聽我的意見。」

  「我知道,我會轉達您的意思。」她單手捧著沉重的腦袋,試著運轉思緒。

  「明天下午荊總會固定上健身房游泳,也許你們在那裡見面,氣氛會自然一些。」

  「那好,謝謝妳了。」

  掛斷電話後,江雨燕拿起簡報數據,送進荊睿辦公室。

  他漠然接過文件,隨手翻閱。

  「剛剛羅董打電話來。」她順便報告。

  「是嗎?他說了什麼?」

  「他希望能跟你見一面,談談羅氏企業的經營策略,我已經跟他約好明天下午,你去健身房游泳的時候,跟他碰面。」

  「妳說什麼?!」他陡然拉高聲調。

  她嚇一跳。「怎麼了?」

  「誰允許妳擅自安排我在健身房跟他見面的?」他厲聲怒斥。「我去游泳是去放鬆身心的,不是聽一個過氣的老人碎碎抱怨。」

  「我只是想總經理聽聽羅董有什麼意見也不錯,畢竟那也是他苦心創立的公司!」

  「從他答應卸下董事長職務的那一刻,他對這間公司就已經失去說話的權利了。妳應該不會忘了吧?我們合約上寫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合約是怎麼寫的,可這不是法律,是人情!」

  「妳又要對我說教了嗎?江秘書。」荊睿嘲諷地瞇起眼。「我做生意的手段不該這麼冷血,對人不該這麼苛刻,我這是在敗壞自己在業界的形象,讓大家都在背後說我是惡魔。」

  「我不是……這意思。」為何他看她的眼神,如此冰寒?教她心房也跟著顫抖地蜷縮。

  「如果妳對我這麼多意見,那妳不要跟著我啊!」他暴怒地跳起身。「妳可以辭職,離開公司、離開我!」

  「你說……什麼?」她昏蒙地看他猶如惡鬼一般糾結的表情。他這是趕她走嗎?他再也不需要她了嗎?

  「還有,妳自己看看這份簡報!」他惱火地將她送上的文件甩落桌面。「妳在搞什麼?第一頁就寫錯字,妳的心根本已經不在這份工作上了吧?我說如果妳真這麼不屑、這麼委屈,妳可以走,我不在乎!」原來她寫錯字了。

  她怔怔地望著他,就因為她寫錯一個字,他就要發這種天大的脾氣嗎?他以前不會這樣罵她的,他對她,總是比別人多了一分溫柔與寬容。

  難道一切已經變了嗎?他們融洽的關係,是否已走到了盡頭?

  她真的,該離開了嗎?

  江雨燕凝立原地,憂傷地望著眼前的男人,讓她最愛也最痛的男人,多年來她一直辛苦地追隨著他-

  終於,到了該分手的時候了嗎?

  她輕輕喘息,孕育在眼底的淚胎,悄無聲息地誕生。

  「妳……妳在哭嗎?」乍見她的眼淚,他驚疑不定,懷疑自己看錯了。

  她不答話,靜靜垂淚,每一滴眼淚都像一顆流星,墜落在他心上,融出一個個難以彌補的凹洞。

  他慌了,一時手足無措。他並不是沒見過女人的眼淚,也習慣了女人用這種攻勢試圖折服他,他會冷靜地衡量情勢,該安慰該漠視,自有一套準則。但面對她的淚顏,所有的心機與計較霎時都背離他了,他只懂得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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