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來說,事業和成功真的這麼重要嗎?」他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把自己所有的賭注全都押下去。「甚至比我還要來得重要嗎?」
人生不是只有愛情,身邊還有很多人事需要顧及,難道他能撇下家人不管嗎?
她勇敢地迎上他深邃的黑瞳,壓抑下所有感情。「沒錯,事業就是我的一切,如果要我取捨,我很抱歉。」
聽到她的話,於廷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不會再傻得去問她是否愛他,不會再天真的以為自己在她心中還是有份量的!
「如果你真的要走,我們之間就結束了。」他痛定思痛,沒有轉圜的餘地。
洗諾瑤不想動搖自己的心,兩者之間她早已作出抉擇,也有所覺悟,所以現在不是回頭後悔的時候。「我明白,我們就分手吧。」
「你真是個無情的女人。」她怎能說得這麼容易?
「反正我這個無情的女人走了,於總身邊還會有很多女人,例如於奶奶相中的孫媳婦,郭家千金。」
「沒錯,發喜帖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忘了寄給你。」
「謝謝,不過我不一定會到。」洗諾瑤認真的回答,原來自己的演技並不差。
一咬牙,於廷終於頭也不回的走掉,他告訴自己,走出這個門後,他一定會把這個狠心的女人忘掉,他一定可以辦到!
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進行,她的人生回到原本規劃好的軌道上,只除了……她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痛哭流涕!
*** *** ***
范書禮一手攙扶著跌跌撞撞的於廷,一手接聽手機。
「范書禮,哥哥醉得很厲害嗎?」沒有多餘的寒暄,於慈劈頭便問。
「老樣子。」
這半年來於廷多了一個酗酒的嗜好,在於家擔憂不已的情況下,范書禮自願充當「專屬酒伴」與「私人看護」,不時陪伴著於廷留連各大酒吧,不醉不歸。
看見於廷這副落魄的德性,范書禮忍不住皺眉,誰會想到一向風流花心的於廷會對女人動真情,而且一頭栽入後便無法自拔,而瀟灑走掉的人反而是洗諾瑤。
雖然清醒的時候,於廷與以往無異,如常的工作應酬、吃喝玩樂,他仍然是人前人後備受愛慕追逐的翩翩貴公子,不過誰都看得出來他並不快樂,有空時他就會跑去酗酒,用酒精來麻醉自己,盡量不讓自己太過清醒。
縱然於廷什麼都沒說,但他的巨大轉變當然與身在巴黎發展的洗諾瑤脫不了關係,自從洗諾瑤半年前離去,他隻字不提她的名字,更沒交代他們的關係,但眾人心裡有數,分手是既定的事實。
范書禮實在很難想像硬朗如於廷也會被擊潰,愛情的殺傷力真驚人,讓他不禁心生畏懼、望而卻步,有於廷這個最好例子,他一定會引以為戒,切勿以身試法。
唉!現在也只有讓時間來治癒一切,相信於廷很快就會忘記傷痛,重新振作起來,希望這個短暫的過渡期快點完結。
「你們到家了嗎?」
「快到了。」
「你今晚不用照顧哥哥了,佩琴姐會去看他。」於慈代為傳話。「奶奶有話想和你談,你方便來我們家一趟嗎?」
想必是關于于廷的事情。「好的,我待會就過去。」
范書禮把醉醺醺的於廷送到家裡,剛把他安置在床上後,郭佩琴便到來,僅有幾面之緣的兩人談不上熟絡,彼此客氣地點頭招呼。
「麻煩你照顧阿廷了。」
「沒問題。」
范書禮又怎會不明白於老夫人的用意,在男人心靈最脆弱的時候,安排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在身邊,正好可以撫慰寂寞的心嘛。其實他也不反對於奶奶撮合他們的苦心,如果阿廷真的能移情別戀,而喜歡上郭小姐的話,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熟練地把車駛進於家大宅,范書禮猶如在自家般來去自如。
「范少爺,你來了。」老管家迎上來,恭敬地報備。「老夫人身體不好,小姐陪她在房間休息,小姐有交代,范少爺可以直接上去。」
「於奶奶沒大礙吧?」范書禮忙不迭的關心,她老人家也七十好幾了,年事已高。
「還有些咳嗽。」老管家在前頭帶路。范少爺,這邊請。」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上去。」范書禮輕拍老管家的肩頭,逕自上樓。
「是。」
自小常出入於家,范書禮如識途老馬走往於奶奶的房間,半掩的房門傳來祖孫倆的對話,讓他杵在門邊靜靜的聽起來。
「洗諾瑤那個女人識趣地自動消失,不再死纏著哥哥不放,真是老天有眼。」
於慈得意地搖晃雙腳,心情大好。「這下子米已成炊,哥哥一定得娶佩琴姐了。」
「就不知道事情順不順利。」躺坐在床上的於老夫人可沒她樂觀。
「我千辛萬苦才把那些催情藥拿到手,只要哥哥喝下去,怎會不成功?」於慈自信滿滿。
「那又如何?就算佩琴真的成為阿廷的人,阿廷也不一定肯娶她。」於老夫人又怎會不懂孫子的脾性。「除非一擊即中,讓我得個曾孫。」
「奶奶,你真是貪心,想要一箭雙鵰。」奶奶的如意算盤打得響噹噹。
「好了,別再說了,書禮應該快到了,被他知道不太好。」
彷彿回應於老夫人的擔心,房門「砰」一聲打開,鐵青著臉的范書禮走進來,難以置信地梭巡錯愕滿臉的祖孫倆,痛心疾首地指責。「你們竟然這樣對待阿廷,做出這些齷齪的事情來?」
「范書禮,你不要對我奶奶不敬,這是我們於家的家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置喙。」於慈惱羞成怒地發難。
「小慈,你別說話。」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有什麼大場面沒見過?於老夫人從容不迫地盯著盛怒的男人,動容地說之以情。
「書禮,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阿廷著想,你也看見他頹靡不振、終日酗酒來麻醉自己,你也不想他一直這樣頹廢下去,對不對?或許你不認同我們的手法,但我們的出發點並不是要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