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立好的木椿倒了好幾根,唐奶奶哭著、喊著,乞求他們不要破壞她的家,但是這些打手不為所動,揮開唐奶奶的手,害唐奶奶踉蹌倒地。
「住手!」步薇琳整個人暴怒。他們怎麼可以對老人家這樣?太過份了!「我要報警了。」
她立刻扔開行李箱,衝過去將唐奶奶扶起來,焦急地問:「奶奶,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不要拆我的房子……不要拆我的房子……求求你們……」
唐奶奶淚流滿面,心急的想要守住正在興建中的房子。
耳邊聽著奶奶的苦苦哀求聲,步薇琳心疼不已,憤憤不平的怒瞪著面前三個惡徒。
這是奶奶的家,奶奶最重要的東西,她不只一次看奶奶望著興建中的房子笑得開心,像是圓了個心願,這些人憑什麼來破壞?憑什麼讓奶奶傷心?
這些男人,欺負一個老人家很驕傲嗎?
步薇琳強悍的那一面讓她決定挺身而出。她將唐奶奶扶到一旁坐下,跨步向前,獨自面對惡勢力。
「你好,我要報案。」連聲警告都沒有,她掏出手機直接報警。
正在破壞房子的匪類聽見了,莫不回頭瞪她。
「臭女人,多管閒事!」
她拿出手機對著他們猛拍,留下證據。「大男人欺負女人很值得驕傲嗎?沒看見老人家求你們嗎?沒王法啦!」對付這樣的人,步薇琳完全不示弱。
「賤女人!」為首的人氣勢洶洶的朝她走來,拳頭舉得老高,眼看就要揍向她,邊出聲喝道:「手機交出來!」
不說廢話,她將對方的惡行惡狀用手機拍下來。
「不要、不要……不要這樣……」唐奶奶哭得泣不成聲,聲嘶力竭的大喊,一邊阻止惡人打步薇琳,一邊阻止另外兩個人繼續破壞。
聲音引起周圍鄰人的注意,許多人出來幫忙,場面混亂,扭擠、叫囂,一同對付闖入的惡人。
突然,一根靠著柱子的巨大原木砸向無助的唐奶奶。
步薇琳見狀飛身衝向前,她速度很快,但地面不平,喀一聲,鞋跟斷了,但她無暇停下腳步,一把將唐奶奶推倒。
只見巨大的陰影倒向她,她腳好痛。
最後一個印象,是無邊的痛和黑暗將她擊沉——
第5章(1)
民宿的經營,是戰區。
好的景點人人搶,做生意嘛,自然要有充足的子彈,可民宿越是飽和,豺狼們更是不會放過看中的點。但最怕的是黑道介入,想分一杯羹。
在心底翻湧的憤怒,讓唐謙一差點失去理智,他雙手緊握成拳貼在腿側,壓抑內心深處的嗜血暴力。
他一不賣地,二不巴結,終於激怒那些黑道份子。
「唐先生的意思是要和解或者提告?」一旁的年輕律師以手指扶了扶下滑的眼鏡,自他從警局回來報告完情況之後,唐先生就一副肅殺的神情。
答案只有一個——「告!」他絕不接受和解這種答案。
破壞他珍貴的事物,傷害他重要的人——犯了他的忌諱後,說句「對不起」就想擺平一切恩怨?
不,這些人全部都得付出代價。
「不論花多少錢,我要知道背後主使人是誰,這種事,我不容許再次發生。」他要杜絕後患,一勞永逸。
年輕律師點了點頭。「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拎著手提箱走人,準備打官司了。
待年輕律師走後,只剩下唐謙一獨自站在病房外頭,想了很久,卻遲遲無法扭開門把走進去。
憶起年輕律師提出醫院的驗傷報告——雙手、軀幹多處挫傷,右小腿骨折……
「謙一,你怎麼那麼慢?」唐奶奶自病房探出頭來,伸手要拉他進房。「你快點勸勸薇琳,她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吵著要出院回日本,這怎麼可以,她現在行動不方便啊……」
唐謙一看著毫髮無傷的奶奶,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滿是對步薇琳的愧疚。
他帶著Michaell回家時,發現附近擠滿了人,有警車、救護車,他正好目送救護車離去。鄰人見他回來,吱吱喳喳的告訴他,他不在家這短短兩個小時發生了什麼事。
剛開始定樁的工地被毀得差不多,看來是得重新再來。
地面上有打鬥推擠的痕跡,以及她壞掉的高跟鞋——
想起那畫面,此刻,仍不敢見她。
「奶奶,我沒事,我好得很,你不要緊張嘛。」聽她的聲音很有精神,應該傷得不重吧?
他推門而入,看見坐在床上的女人,頓時呆掉。
驗傷報告只是文字敘述,親眼目睹才發現她傷得有多嚴重。
眼角的擦傷還算輕微,最明顯的是右小腿打了石膏,左腳雖沒上石膏但沒好到哪裡去,大腿因被工地的鐵釘貫穿,捆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而原來光潔的小腿上有著點點傷痕。
更不用說她裸露在外的手臂,淤青、擦傷多處,襯著白皙的肌膚,更顯觸目驚心。
鬆鬆垮垮的住院衣服披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非常虛弱。
此刻他眼中的步薇琳,還是看著戰甲的戰士,而是傷重的小兵。
「……」嘴唇微張,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心頭狂炙燃燒的怒火此刻化為滿心的不捨。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怎麼可能沒事?她一定很不舒服,卻逞強著,只為了不讓奶奶擔心愧疚……
「謙一,你看看,薇琳傷得這麼重,怎麼可以就這樣上飛機呢?快勸她留下來,起碼等傷好一點再走啊!」唐奶奶催著孫子說些好聽話。
見他不語,只好轉頭繼續遊說步薇琳。「薇琳,奶奶會做好吃的東西給你吃,你留下來好不好?我不能讓你這樣回日本,若你父母瞧見你這樣,我真的過意不去啊……」
人家好好的女兒到他們家住宿,卻傷成這樣回去。
「奶奶,我真的沒事,我好得很,醫生太誇張了,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痛,真的!」她笑著安撫唐奶奶,但蒼白臉色洩漏了她疲憊的事實,而且她的手正不著痕跡的按著止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