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過毛巾自己擦澡,看他被水淋了一身,狼狽不堪,她心情驀地好了起來,但還是輕斥他。「小心我報警!」
「如果你真那麼做的話,我會很遺憾。」唐謙一眼神大亮。「我會告訴警察,我女朋友在跟我鬧脾氣。」
聞言,步薇琳耳根微紅的把毛巾丟到他臉上。「你亂講!」誰是他女朋友啊!
他笑笑接過那條毛巾,用溫水洗淨,不顧一身濕漉,跪在地上,用溫水她洗腳,再快速擦乾。最後她全身乾淨舒爽,他卻全身濕透。
他真的太溫柔也太細心——等等,他在摸哪裡?
步薇琳背一僵,語氣彆扭的問:「你在幹什麼?」
原以為他拿了乾淨的衣服要幫她穿上,但現在他的手是在摸哪啊!
粗獷的長指輕觸她肩頭,一路滑到結痂的手肘,他眼神一暗。
幼嫩的肌膚吹彈可破,稍一施力便會出現紅痕——那些傷害她的人,必須付出沉痛的代價,才能平撫他心底的熊熊怒火。
「豆腐吃夠了吧?出去!」他一直在吃她豆腐,根本就是趁人之危。步薇琳不再忍耐,把衣服搶過來自己穿,指著門要他出去。
唐謙一瞇眼,朝她伸手。
「呃?」奇怪,為什麼她會感覺到他正在生氣,最好不要招惹他?可他生氣又怎樣?關她什麼事?
可她竟乖乖的把搶來的衣服再遞給他,讓他協助穿好衣服,再被他抱出浴室,讓她坐在病床上。
夾起來的頭髮被鬆開放下,他拿起梳子,幫她梳頭髮,如此的服侍,怎麼怪怪的?
「無賴,色狼、性騷擾!」她不斷的罵他,想壓下心中那抹怪異的感受。
「我會等你對我說謝謝的那一天。」他臉皮厚,任她罵無所謂。
「誰要跟你說謝謝?我又沒求你幫我忙,莫名其妙。」
她越是罵他,他笑容越大。被罵無賴色狼,總比冷冷的拒斥要好多了。
「薇琳,你洗好啦?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隨便幫你買了一些,唉,謙一,你來啦。」唐奶奶拎了一大袋吃的回來,笑咪咪地道。
「奶奶,我洗好了。」
「謙一竟然幫你梳頭。」唐奶奶嘖嘖稱奇,笑望著總算和平相處的兩人。
這真是難得的畫面,薇琳乖乖坐著,讓謙一幫她梳頭髮,那畫面……挺不錯的。
唐奶奶會心一笑。「謙一帶水果來啊,薇琳,要不要吃一點?奶奶削給你囑,咦,奇怪,地板怎麼濕濕的?」她狐疑地看著地面上的水漬,從浴室到病床,再繞到置物櫃再繞回病床前,最後到唐謙一腳下才停止。
「謙一,你怎麼全身都濕了?這樣會感冒的啊!」唐奶奶的叮嚀停住,疑惑的望著難得和平相處的男女。
剛剛說要洗澡的傷患,不是行動不便嗎?現在卻一身清爽,反倒是來探病的,卻全身濕透。
仔細瞧,自己的孫子表情正經,但嘴角微微上揚,不知道在暗自竊喜什麼。
而薇琳嘛,臉有點紅,但表情不像害羞,而是惱怒,還小小聲的咒罵著謙一。
看向浴室,再看看兩人,一切都有了答案——唐奶奶倒吸口氣。
「謙一!女孩子洗澡你跑進去,丟臉、丟臉、丟臉!這下都被你看光光了,你實在……」唐奶奶生氣地打他,大喊他趁人之危。「難怪薇琳討厭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奶奶,別打,別打……她早被我看光光了……」不能這麼講「嗯,我也是出於一片好心。」糟,怎麼會被奶奶識破呢?「喂,女人,你也解釋一下。」
步薇琳瞇了瞇眼。想她解釋什麼?被看光光的人是她耶!
於是,她轉過頭去,不願搭理,故意遺忘剛才很曖昧的氛圍。
「你是想吃豆腐!給我來這招,我今天要打死你——」
唐奶奶打唐謙一的動作看起來很假。
唐謙一知道,步薇琳也知道。奶奶是籍由這樣的動作在試探他們,瞧,老人家的嘴角越打越是上揚。
他不敢拆穿。他看得出來她沒那麼生氣,怕一旦說開,她又會回到冷冰冰的模樣,不再理他。
步薇琳感到困惑,似乎無論講不講,都等於承認唐謙一對她的態度變了,變得溫柔。
她不是沒有感覺,但那樣的發展是她極力避免的,所以她還是得聲明。
「奶奶,唐先生只是扶了我一把,沒什麼的,你誤會他了。」她主動將所有粉紅色的泡泡,一個一個戳破。「明天我會請護士協助我擦澡,這麼一來,就不用再麻煩你們了。」
夠了!被他那樣重重地傷害過後,她暫不想碰觸愛情!她相信自己可以過得很好。
*
此刻,我思念著你。
子繪啊,這份愛太重,重得讓我無法失去,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只求回到你身邊,守護著你。
子繪啊,筆墨難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三百六十個日子的相思將畫下句點
再過十天,我就能回到你身邊,此刻的我,想著你為我穿上白無垢會是什麼模樣?
含羞欲語,抑或是熱淚盈眶?
為你而建的房子,那是我唯一能彌補你漫長等待的事物,而我最珍視的重要事物,是你。(彥的手札)
第6章(1)
男人除了不可靠,還不能相信!
就算對方表現出誠意,對你溫柔體貼,那全都是假象,假的!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你這個無賴!」除了這句話,她沒有別的話要對他說了。
住院五天,步薇琳總算出院,護照被搶走可以再補辦,最惡劣的是,他搶走的不只是護照而已,連同她所有的證件、現金、信用卡、手機,他也一併搶走。
連出院手續都是他辦,自然,她人也被他帶回這裡——櫻花小徑。
「一下要我走,一下要我留,你莫名其妙!」她怒極,忍不住就在門口揮手痛打他。
唐謙一動也不動,任憑她打,如果這樣能平撫她的怒氣,讓她心裡好受一點的話,那麼他被她痛打一頓又何妨?
只見她因為動作太大而痛得臉色發白,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