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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錢比人可愛,任人打罵絕不回手,乖乖的入口袋跟人走。

  去搶銀行不是更快。「最近犯病時別忘了招呼一聲,我要拋夫棄父。」

  聽到她的激慨宣言,夏天忍不住地發出大笑聲。「你演羅密歐與茱麗葉呀!」

  「你喔!一定要認真的看待這件事,我快被他們兩人逼瘋了。」全是司法界的精英,為什麼得廝殺?

  只因兩人的立場對立嗎?一個是為人脫罪的律師,一個是最愛送人上電椅的檢察官。

  「人在福中不知福的幸福小女人,有人比總比沒人逼的好,孤兒的我多可憐呀!」她很認真的看,不過她更想一腳端無聊女子出門。

  「去你的孤兒,誰不知道你父母是國際間出名的聞人,而他們還活躍著等你送終。」臉皮真厚。

  夏天笑著,笑得很夏天。

  她母親是旅法知名油畫家沈幽仙,而父親夏懷雲則是中國國寶級的水墨畫家,兩人在國際畫壇上皆佔一席之地,是為人所稱羨的神仙眷侶。

  不過他們是成功的藝壇名人,卻是一對最失敗的父母,表面上光鮮亮麗,讓人讚歎,實際上自私得不配為人父、為人母。

  甚至說他們不該有孩子,不該貪一時之歡而生下她,他們只適合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不過幸好有了夏天,這世界才多了歡笑。

  「不管你幾時發病,總之你要帶著我,天涯海角我都跟定你。」她要給那兩個好鬥的男人一點教訓。

  說得真暖昧,一旁來自新紐澤西的助理吃吃偷笑,要不是這是一間隔音設備良好的私人辦公室,恐怕會有不少的流言傳出。「格蘭特女士,你今天的藥吃了沒?」有人放假還帶個拖油瓶嗎?而且還得預防她迷路。

  「少給我打馬虎眼,就算你今天裝死也沒用,我會在你身上貼追蹤器,讓你逃都逃不掉。」嘿嘿!她故意陰笑兩聲。

  OO七電影看多了,中毒太深。「等你買得到再說,我……」

  「嗨!夏天,老闆找你。」

  一張帶著雀斑,有幾分孩子氣的帥臉探門而入,張開雪白的牙直衝著她笑。

  「威廉王子,你不知道敲門是一種禮貌嗎?」這小鬼,一點也不尊重長輩。

  威廉因長相酷似英國王子,飛揚的金髮充滿時不年輕人的活力,因此公司上下都戲稱他為威廉王子。

  「喔!我敲了。」他要寶的退了回去,用一根小食指在門板上叩了一下。

  要是有人聽見才叫神奇。

  在夏天眼中,威廉只是個還沒長大的大男孩,愛玩愛鬧愛起哄,不曾看見他眼裡對她的愛戀,即使他們只差了三歲。

  「真是辛苦你了,不怕手指骨折呀!」戲謔的凋侃隨笑聲響起。

  「喲!漢娜大姊你也在呀!離婚了沒?」他專辦離婚的案件,免費為她服務也無妨。

  現代人的速食愛情結得快離得更快,所以他才能成為年薪百萬的吸血鬼一族,反正不賺白不賺。

  所以咯,他見到單身的朋友就鼓吹人家結婚的好處,機不可失的撮合一對又一對的怨偶成家,然後再把單身的自由表現給對方看,鼓勵他們趁早離婚,以免對簿公堂反失了和氣。

  「你詛咒我婚姻不幸呀!我這麼大的人你會沒瞧見。」簡直目中無人。

  「別生氣呀!大姊,我是關心你美滿的性生活,聽說慾求不滿的女人老得快。」

  嘖!三條魚在眼角排隊了。

  「死小孩你敢說我慾求不滿,真正缺乏男人滋潤的在此。」夏天是紐約最後一個處女。

  咦!干我什麼事。「別看我,自己的戰爭自己打,我要去赴老闆的約了。」

  先溜為快,免得受波及。

  啊!不對,這是她的辦公室,萬一淪為戰場不就糟了,裝修費可是一筆大開銷。不怕,不怕,找老闆請款去,養女不教父之過,理當由他來付帳單,她這間辦公室的裝潢很久沒更新了,早該換換樣子了。

  嗯!就這麼辦,把老闆的血汗錢挖出來,不從就把他毒打一頓,公開他的裸照讓他吐血,看他還敢不敢不放她假。

  ※※※

  月牙灣。

  一個如夢似幻的美麗仙境,細白星砂鋪滿三十里長的海岸線,遠看無盡頭直達天際,銀龍一般的護衛島上居民,純淨地不受污染。

  海水清澈,魚兒肥美,淺灘的蝦蟹成群結隊的覓食,近海的珊瑚礁在退潮時將海平面染成一片嫣紅,煞是動人地妝點海洋。

  日落時分,倦懶的餘暉將殘紅酒在海面上,點點粼光反映出它最後的一絲燦爛,夜將在不久後取代它來守護這座島。

  月牙灣就是一座島。

  一座遺世獨立的小島。

  二十年前島上的居民一萬多名,漸漸地因年輕人的成長而往外移,人數正在減少中,目前累積的人數僅五千人左右。

  島民以鐵礦、煙草為業,大多受雇於擁有這座島三分之二主權的寒家,雖然不算富裕但還過得去,還沒人因此挨餓受凍過。

  長曳的人影沐浴在懸崖的余霞中,孤寂而寒索地帶來一股蕭瑟,冷然的背影像與天成一色,隨時會消失在無垠大海之中。

  幽深的黑瞳看不見情緒,縹緲而空洞的望向一波波湧進的浪潮,不知身處何地的寂寥將他淹沒,彷彿透明得不似一個人。

  他擁有無盡的財富,眾人求之不得的名聲,唾手可得的美女更是任其挑選,幾乎全世界都踩在他腳下,只要他咳一聲瞬間毀滅。

  可是他卻不快樂:心口缺了口般殘破不堪,他的世界只有冬天和無情的春和秋,他只能在季節中飽受身體上的折磨。

  他的生命中沒有夏天。

  所以他叫寒冬夜。「拜託,我的大少爺,你要找死也別挑這麼高的地方,萬一我有懼高症怎麼幫你收屍。」嫌他還不夠費心嗎?

  一件長及膝蓋的大衣凌空而落,披在站在懸崖頂端的寒冬夜肩上。

  「你太過緊張了,我的身體沒那麼差,一時半刻還死不了。」他的生命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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