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他死得毫無警訊,留下的身後事必由她一手打理,鐵礦、煙草的收益夠她一生無虞了。誰知律師的遺囑一讀她當場傻眼,千算萬算居然沒有算到他暗留了一手,事先做好了財產轉移免扣稅金,為獨子留下更多的財富卻吝於分給妻女。
「你這女人怎麼像沒事人一樣還吃得下,我的心臟嚇得都快掉出來。」漢娜就怕看見一具躺平的夏天。
「餓了自然要進食,河豚媽媽。」瞧!她吃得比她還多呢!哪有受驚嚇的模樣。
「你還取笑我,當我看到寒家全燒光了真的嚇了一跳,以為你死得屍骨不全。」
她都哭了,差點把漢斯嚇死。
她從來不哭的,就為這個死女人落了生平第一次淚,結果還被嘲笑孕婦情緒本來就不穩定,要她多保重,都快氣死她了。
「只燒了一半,你少帶一顆眼睛出門嗎?」還好月牙灣四面環海,吆喝一聲全島動了起來,不到三小時就把火滅了。
而他們卻在地底下走了近五個小時,出來時還碰上當自己見鬼的練大醫生。
「都怪漢斯那顆死腦筋反應太慢,沒能及時阻力炸彈客逞兇,我罰他去翻舊檔案背好每一個犯人的身家資料。」真是太糊塗。
要是他能認出當日調戲她的老頭正是炸彈客的父親,資料一調不難查出他並無女兒只有兒子,那名自稱是他女兒的女子必有問題。
可惜他們疏忽了,才會讓男扮女裝的他給得逞了,又炸掉一幢房子。
夏天瞄了漢娜一眼,很痛心的說道:「格蘭特女士!你剛吃了我的巧克力,你會胖死。」
「什麼嘛!我才吃你一顆巧克力就和我計較呀!要不是我推你一把你會找到這麼好的老公嗎?」讓人眼紅得想掐她幾把。
「還不是。」她囂張的抬抬眉,趁機多補充些熱量,省得待會兒沒得吃。
夏日的最後一天,風輕雲淡,晴空朗朗,適合做戶外活動。
「你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傢伙令人咬牙切齒呀!今天結婚的人還敢囂張,你的良心呀偶爾也拿出來曬曬太陽。」
非叫那幾個小子灌醉她,尤其是失戀的威廉,她一定要慫恿他親吻新娘,然後讓新郎醋意大發的吼她兩句才像話。
「結婚呀!」夏天傭懶地哺了一句,斜睨著不像貓的可樂。
它竟然成了婚禮的前領者,穿上帥帥的禮服還是只露出眼睛和爪子,可是它是只母貓呀!誰把它打扮得像只雄赳赳、氣昂昂的帥公貓?
難怪它哀怨地瞪著她,彷彿在說:我是女生,我是女生,我是女生……
「時間差不多,你們準備好了嗎?」一個新娘,一個伴娘,但怎麼看都不像兩個大人。
閒懶的夏天自己蓋上頭紗地走過來卡萊兒夫人身邊,笑容燦爛的低聲說:「地底那個女人你熟嗎?」
強做鎮靜的冷然表情仍掩不住一絲驚嚇。「地底有女人嗎?我看你是太過緊張產生幻覺。」
夏天笑了笑,遞給她一樣東西。「月夫人說別再煮難吃的馬鈴薯泥,她快反胃了。」
笑聲遠去,楞在一旁的卡萊兒夫人簡直說不出話來,半瘋半癲的月夫人怎麼會清醒地說她不要吃馬鈴薯泥?自從她死裡逃生的躲入地底已有三十年沒見過外人了,除了她。
手中的銀鈴是月夫人的最愛,夏天是如何拿到它的?
夏天,一種季節。
夏天,一個女人。
夏天緩緩走向等候她的男人,慢慢將手放在他手心。
執子之手,相約白首。
愛意流動在彼此眼中,深情不悔。
夏天找到了她的幸福。
在夏日的最後一個午後,幸福的鐘聲悠然響起。
月牙灣的天空下起花瓣雨,像在說著——
夏天,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