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前夫要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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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就這樣?他真的想和她離婚,甚至連辯駁的機會都不給她,就把離婚協議書籤好備妥了?

  他是不是早就想和她離婚了?吵架只是一個藉口,一個托辭,一個能讓他順理成章提分手的理由?

  原來這就是他們沒辦法和別的夫妻一樣床頭吵床尾和的理由,原來這就是他晚上不再碰她的理由,原來一切都是其來有自,他早就想和她離婚了。

  身子不寒而慄的抖了一下又一下,她伸手抱住自己,卻無法阻止那一陣強過一陣的顫抖。

  這就是心寒的感覺嗎?

  茶几上除了他留下的離婚協議書外,還有她昨天下午去醫院看醫生拿的藥,而他卻連問都沒問一下。是沒看見呢?還是他根本早已不再關心她了?答案顯而易見是後者,不是嗎?

  淚,不知何時流了滿面,心痛得難以接受。

  他真的要和她離婚嗎?是真的嗎?如果她拒絕簽字,他是否願意再給他們的婚姻一次機會?

  不行,她必須找他談一談,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和他離婚,絕對不行,因為她是那麼的愛他呀!

  擦去臉上的淚水,她扶著茶几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回房拿皮包,出門找他。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好好的和他談一談才行。

  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回家,但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她想應該可以在公司找到他才對。所以,在打電給他,他卻始終沒接後,她毅然決然的搭上計程車到他公司樓下。只是計程車才剛停妥,她便看見他和一個留著大波浪捲發的大美女,狀似親密的從大樓裡走了出來。

  他的手勾著美女的肩,懷裡的美女則不時抬起頭對他燦笑,兩人緊緊地依靠著,就像是對連體嬰般的愈走愈遠。

  「小姐,已經到了,妳還不下車嗎?」見她遲遲沒有動作,計程車司機開口問她。

  「不用了。」她緩慢地轉頭看向前方,眼神空洞的回答,「麻煩你往回開,我想回家。」

  已經沒什麼好談了,當一個人變了心,說再多都是多餘的。只是她怎麼想也沒想到,他們的婚姻、他們的愛戀、他所謂的一輩子,竟然只有短短的半年而已。

  哈哈哈哈……她還真是悲哀,太悲哀了……

  *** *** ***

  心痛是一種觸摸不到傷口,又無藥可醫的病症,要緩和它所帶來的痛楚,只有讓自己麻木。

  從她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名字,展又翼帶著行禮走出家門後,時間不知往前走了多久,也許只有一天,也許已經過了一個星期,鄺茵茵一點也不能確定。

  只知道她渾噩度日,終於某日胃部傳來一陣又一陣灼熱的絞痛,像是在抗議她再不給它餵食,它就要造反似的。

  所以她拿了錢包,走出家門覓食,然後記憶的再度銜接處,卻是她躺在醫院的急診室裡,護士的聲音忽遠忽近的告訴她,她必須立刻開刀,問她要怎麼聯絡她的家人?

  她似乎喃喃地回答了一句「她沒有家人」,之後再有記憶時已跳到了病房,以及伴隨著永無止境的疼痛。

  醫生跟她說,她得了腹膜炎,再遲些被送進醫院,可能就回天乏術了。

  她想,也許回天乏術比較好。

  護士問她,「需要我幫妳通知家人或朋友嗎?身邊總需要有個人照顧才行。「

  可是,她卻想不到一個可以而且願意照顧她的人,於是只能搖頭,聽取護士的建議,請一個臨時看護來照顧她。

  反正她有的是錢,因為展又翼除了將房子留給她之外,還給了她一百萬現金,直接匯進她存折裡。

  他對她真的很好,婚姻還在時,寵她、愛她,婚姻結束時又給了她這麼多,有房子還有現金,這些統統加起來,少說也有幾百、幾千萬吧?他對她真好。

  該笑的,她卻笑不出來。

  不該哭的,她即使閉了眼睛,卻仍關不住淚水。

  開刀的傷口痛得她連呼吸都痛。心上的傷口,卻連不呼吸也在痛。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不這麼痛,只有讓自己麻木吧?

  醫院裡的安靜、白色的牆、止痛劑和暫時的禁食,都是很好的工具,幫助她麻痺自己。

  發現她不愛開口說話後,臨時看護也不再嘗試和她聊天,只是盡責的負責她的看護工作,幫她拍背咳痰,回答醫生、護士來巡房時的提問,等她尿管拔除再扶她如廁,幫她淨身。

  她愈來愈沉默了,可以進食時,卻吃不下東西,吃下去不一會兒又吐了出來,來回幾次,傷口迸裂,又被推進了手術房。

  隱約中,她似乎曾聽見了護士們在討論她的病症,不知何時,她的病症竟從腹膜炎成了厭食症 + 憂鬱症。

  厭食症 + 憂鬱症?

  是指她嗎?

  她只是讓自己變得麻木而已,並沒有厭食,也沒有憂鬱呀。

  她想對她們說,卻不知為何好像忘了要怎麼開口說話。

  隔壁床的病患,早上有人出院,下午馬上又有人住了進來,來來去去。而她這床卻始終被她佔據著,床頭邊營養針的點滴也始終沒有停止過。

  醫院裡是安靜的,因為病人需要靜養,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白天的病房內總是鬧烘烘的,要說熱鬧也行。

  隔壁床似乎來了一個人緣很好的病人,三不五時總是有人來探病,還有家人二十四小時的陪伴,熱鬧得讓她的看護都和他們混熟了,總是可以聽見她和他們講話的聲音。

  看護大概被她這個不說話的僱主悶壞了吧?

  隔絕在她與隔壁床的布簾始終沒被拉開過,她彷彿遺世獨立,逕自麻木度日,直到有一天,布簾突然被人輕輕地拉開了一個縫隙,一個年輕俏麗、渾身充滿生氣的女生踏進她孤獨的世界,改變了這一切——

  「嗨。」

  女生向她揮手打招呼,被麻木侵蝕了知覺的她,一開始並沒有認出她是誰,直到她不請自來的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著一些勾動她記憶的話,她才慢慢地有了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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