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一臉「我很好說話」的表情,金蘭公主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我喜歡你。」直率的坦承感覺。
明陽柳微微一笑,「我也很喜歡公主。」這樣率真可愛的公主很少有人會不喜歡。
「人家說酒逢知己千杯少,既然我們兩個都很喜歡對方,不如我們喝酒去吧。」
「這……」
還來不及推拒,就已被熱情的公主拉著走,熟門熟路的來到丘鳳誠收藏美酒的地窖,「想喝什麼酒這裡都有,不用客氣。」
明陽柳環顧四周忍不住面上浮現喜色,這窯中竟然有六十年的陳年佳釀,這種美酒難得遇到,若不幫忙主人清倉,她會覺得很對不起自己。
金蘭公主眼瞼微垂,掩去眸中的異色。
「公主,來,這兩罈酒不錯,我們一人一壇。」
看著笑得風情無限的明陽柳,金蘭公主眼中的笑意加深,「看來你也是酒國中人。」
「那我們果然算是知己。」
「是,所以就不醉不歸嘍。」金蘭公主笑著接口。
「不醉不歸!」
相視而笑的兩個人卻是各懷心思,邊飲邊聊,還嫌在窖內喝沒情調,又移師到王府後花園,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孩相互扶持,嬉笑打罵,儼然是多年的知交好友。
美人就是美人,就算勾肩搭背、姿勢曖昧,可看到眼裡仍是一副美不勝收的畫面。
醉了、醉了……
喝得歪歪倒倒的金蘭公主將一個東西塞給同樣醉得搖搖晃晃、站立不穩的明陽柳,後者攬住她的肩頭,將自己手裡的酒罈對著她的嘴又灌了下去。
丘鳳誠自知阻止不了,早早回房休息,並吩咐下人別去打擾她們,其實是怕下人見了多言碎嘴,多惹事端。
兩個女人酒不知喝過幾巡了,一條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朝著明陽柳發出只有他們兩人才懂的暗號。
以彼之道還諸彼身,這才是報復的最高段。
所以,次日邊城的大事是金蘭公主被人挾持了!
這等大事讓兩國積極交涉,在最快的時間內決定互換人質。
*** *** ***
未婚夫妻久別重逢,該是什麼樣的場面?
眾將士看著那個一跳下馬車,搶了車伕鞭子就開始追著他們將軍跑的美麗女子,傻眼無言。
未來的將軍夫人的確很美麗,否則,也不會有謠言說迷住了慶國平源王,搞得傾慕平源王的金蘭公主從慶國都城跑來尋釁生事。
但是,她也很暴力,明顯的事實就在眼前。
她被人挾持做了兩個月的人質,將軍想方設法,終於等到她平安歸來,結果他倆一見面,她就開始虐夫,完全沒有他們想像中感人肺腑、賺人熱淚如飛鳥投林一般撲入將軍懷抱、落淚埋怨的戲劇化畫面。
將軍也真可憐!
「柳兒、柳兒——」殷武傑任由她追打並不還手,試圖跟她講道理,「聽完我解釋再打好不好?」
眾將士聞言下巴都快嚇掉了,將軍是不是傻了,解釋完了還要讓人打?
「解釋什麼?」明陽柳氣呼呼的,「都是因為你這個倒楣的傢伙,我才會被人擄走,這麼長的時間你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對我不聞不問,你當我死了嗎?」
「怎麼會不聞不問,齊伯一直暗中注意你的狀況,而且我不是使計逼金蘭公主到邊城了嗎?」如此不費一兵一卒取勝換回她,方是上上之策啊。
「那又如何,沒有我的配合,你就算把慶國的國主弄到邊城也沒個屁用。」手上馬鞭始終打不到人,反累得自己氣喘吁吁的明陽柳,惱怒的一把扔掉鞭子,雙手擦腰,朝他直瞪眼。
她轉頭看向仍坐在馬車上的車伕,也就是齊伯,嚷嚷道:「齊伯,我要回京城,看見他我就氣到胃痛。」
齊伯聽了卻反倒下了馬車,「老爺說,待你們成親之後,再回去也不遲。」
「我理他!」抬手用袖子擦去額角的汗,她一臉的不以為然。
「老爺說,你如果不照做,他會趕在你回京前,家產揮霍完。」
「什麼?」明陽柳尖叫了,衝到管家身邊激動的揪住他的手,急急地問清楚,
「揮霍家產?我爹的腦子是讓豬踢了嗎?」
這樣說自己的父親不太好吧?幾個沉不住氣的士兵噗地笑出來。
齊伯依舊慢吞吞的,不慌不忙地回道:「老爺說,像將軍這樣的男人你不嫁,才是被豬踢了腦子。」果然知女莫若父,女兒會講什麼,做爹的一清二楚。
合著父女倆的腦袋就不能讓豬以外的動物踢了就是!
「嫁他?」她柳眉向上一挑,一臉的不以為然,伸手朝殷武傑一指,「我還沒嫁他呢,就又是生病又是被擄的,要是嫁了他,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天災人禍、不可預知的慘事。」
「別這麼詛咒自己。」殷武傑走到她身邊道。
「呸呸呸!」她用力朝他的腳一踩,哼聲道:「你才詛咒自己呢。」
看到將軍神色如常的將腳移到一邊,眾將士不由得在心中暗讚一聲,將軍真是好氣度。
「齊伯,辛苦你了。」他朝齊伯致上最真誠的謝意,感謝他讓她完好無缺的回到他身邊。
「應該的。」
「柳兒,害你受苦了,對不起。」抬手替她將鬢邊的汗珠抹去,他溫柔而低沉地向她道歉。
被他這麼柔情款款的注視,明陽柳的怒氣瞬間灰飛煙滅,這才發覺自己剛剛急於發洩數個月來累積的怒火,似乎有點過分了。
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的話,她索性低下頭。
不曾分別,便不知道相思之苦,經歷過相思,也才知道在彼此心中對方有多重要。
見狀,殷武傑笑了笑,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走吧,來見見我並肩作戰的兄弟們。」
想到方才自己的行為舉止,紅暈頓時爬上她的臉,壓低聲音道:「我有些累了。」
殷武傑哈哈一笑,用力握緊她欲抽離的小手,「現在後悔已經晚了,走吧,反正最差的一面已經被他們看到了,還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