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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頁

 

  軒轅如相愣了愣,「究竟什麼是你想要給的幸福?」

  「有個人,全心全意地為妳而活,努力實現妳所有的心願,為妳擋下所有風雨的幸福。」

  那他將他自個兒置在何處?

  「好了,快些帶他們回人間去吧。」盛守業鬆開她,走至王位旁取來一盞宮燈,而後點燃宮燈,任由燭火照亮且拉長了他的影子。

  「你不一道走?」軒轅如相不解地看著他站在原地不動的模樣。

  「為了妖界與人間兩界,我得留在這重整妖界。」這些妖類的家教實在是太差了,不教教他們點規矩怎麼成?

  「那你何時要返回人間?」

  盛守業忽略過她的問題,一手指著他那道穿過殿內大柱和殿牆,不知延伸至何處的影子。

  「妳聽仔細了,照著我的影子筆直地往前走,記住,一路上千萬不要回頭。」

  「你會回來人間嗎?」不上當的軒轅如相固執地再問。

  他側首看著她,「妳希望嗎?」軒轅如相不語地低下頭,很想去釐清此刻在她心底的這份感覺,但他卻不給時間地催促起她。

  「你們得上路了。」他邊說邊朝那些術士揚手,要他們先行上路。「回來。」

  盛守業意外地瞧著她那像是下定什麼決心般的神色。

  「你得回來人間。」遲遲得不到他的響應,軒轅如相等不及地再添上了一句。

  他輕輕歎了口氣,「妳真知道妳在說什麼嗎?」

  「別想扔下我一走了之,我與你之間的帳可從沒有算完過!」她粗魯地扯過他的衣領,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

  「記住,不要回頭。」然而這一回,他卻沒有答允她,只是推著她走進他的影子裡。

  兩腳一踏進他的影子裡,軒轅如相即像是湍急河水中的枯葉,被股無形的力量強行地推著走,在穿過了重重的黑暗,隱約可見到遠處的亮光時,她仍舊是忍不住地回過頭,就在那時,遠處盛守業模糊的身影,隨即煙消雲散。

  「盛守業!」

  絲絲的寒意撲上軒轅如相的面頰,當她再次睜開眼時,她已回到了人間,就站在盛家宅邸的庭園裡,那株他曾與她說過話的大樹下。一朵雪花緩緩落在她的掌心中,隨後被她的體溫給融化,令她想起昨晚他曾在她耳邊說的話語。

  快些愛上我吧,為了妳,我什麼都順做……

  不知為何,難以言狀的洶湧悔意讓軒轅如相首次覺得,在下一波兇猛的雪花襲來時,在沒有了他溫暖的胸膛後,這座人間,原來,是這麼的寒冷……

  第九章

  那只說話不算話的狐狸……夜深已到了打烊時分的客棧裡,近來總是坐在窗邊虛耗時間的軒轅如相,再次接過丹心遞上來的溫熱美酒,邊喝邊看著窗外只有白雪為伴,已是空無一人的大街。她早該知道,妖類所說之言皆是不可信的,尤其是他這只妖類的頭頭。

  說什麼他要重整妖界,遲遲不回來人間這是什麼意思?明明就是他說,為了她,他什麼都願做的,但他老兄究竟在妖界磨贈個什麼?眼看冬季都將盡了,他仍舊是沒消沒息,也不告訴她,他是否仍好端端地活著,或者仍在妖界裡浴血奮戰著,更不托人捎個口信來告訴她,別再為他這麼等下去了。

  站在客棧外頭的韃靼,取下了掛在大門兩邊的營業用巨大燈籠,在吹熄了燭火後,走進店裡將大門關上並落栓。而沒去幫忙的東翁,則是頂著一副無奈的臭臉,不但懷裡抱了個睡得正香甜的小娃娃,在他膝上與背後還分別各爬了一個。

  當韃靼把店內全都關好後,東翁即把其中兩隻較為年長的交給他。

  「把這兩隻大的送去陪左剛睡。」

  「是。」

  「丹心,這隻小的抱去給蘭言。」東翁再將快把他兩手給睡斷的小娃娃交給她。在他打發走了他們後,軒轅如相拎著酒壺來到櫃檯前,為他斟上了一杯。

  「這招會管用嗎?」他不會以為用這手段就能滿足左剛,也能打動藺言吧?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啦。」東翁一個頭兩個大地飲上一杯悶酒,「蘭言要是再不改變心意,左剛的淚水都可以哭倒一座長城了。」每晚一家哭完換一家,搞得所有住戶都跑來向他抗議,要他快為左剛想想辦法。

  「可那三隻方才不是一直吵著要回天字一號房?不送去侯爺那兒真可以嗎?」

  聽丹心說,這三個小娃娃在與步青雲相處過後,全都徹底愛上了步青雲,因此每日死賴活賴在一號房裡不肯回家。

  東翁再進一杯澆愁酒,「因為,咱們的侯爺大人今兒個同我搖話,說接下來他有要事得忙。」若是可以的話,他也很想繼續將這三個小蘿蔔頭往帶孩子得心應手的侯爺大人那兒塞呀,無奈的是,那位侯爺大人已放話,他要敢再那麼做,他老兄就天天坐在客棧裡讓他沒生意做。

  她揚高柳眉,「何事?」侯爺大人唯一的樂趣不就是剋死人而已?

  「這就得問問被架回一號房的侯爺夫人了。」看樣子,如意與開陽她們想拖垮侯爺大人下台的時間得緩一緩了。軒轅如相怕怕地問:「難不成……他們想造孽?」

  「或許是咱們侯爺大人的那副鐵石心腸,終於被這三隻小蘿蔔頭給逗弄得心癢癢了吧。」成天被那三個小蘿蔔頭比賽似地親來親去,被親久了,總會親出個不良後果的。

  「因此你認為改把這三隻扔給二號房的也會跟著管用?」會不會太天真了些?說一不二的藺言哪有可能輕易就投降?

  無計可施的東翁緊抱著腦袋瓜,「只要能讓那個左家捕頭別再天天對我擺著副淚臉,哪怕是蘭言的心腸再狠再硬,沒哈選擇的我,也只能賭下去了不是嗎?」

  「好理由。」

  在她又為他倆各斟上一杯酒時,東翁看著不回房歇息只想留在店裡喝酒的她,總覺得這陣日子都不出門做生意的她,眉宇間,淡淡地染上了層他從沒見過的愁緒,而這一點,遲鈍的她似乎還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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