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小靜什麼都會,感覺好厲害。」古安妮抱住尉遲靜的手臂,一臉崇拜地看著她。
尉遲靜大笑出聲,給了兩個死黨一人一顆爆栗。「是,接下來你們又要說如果我是男的,一定要嫁給我……」
「我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了,就算你是男人,我也不能嫁你了。」古安妮提起青梅竹馬的另一半,笑嘻嘻地說道。
「而且我的髮型設計師幫你弄的這個新髮型超優雅,即便你穿著連帽上衣和運動垮褲來糟蹋自己也一樣好看,誰敢再把你當男人啊!」於薇嘟起紅唇,杏眸忽而一亮。「司馬昭有注意到你的新髮型嗎?」
「有,他說我青春優雅。」提起這事時,心裡有股暖流滑過。
「啊哈,我就知道你們兩個一定有譜。」於薇好興奮地扯住她的手臂亂搖。
「你想想、你想想,追你的男人,你都沒興趣,只有司馬昭和你糾纏多年不變,這就叫作有緣。」
「幹麼一定要逼我談戀愛啊?」尉遲靜敲了下於薇腦袋。
「因為你才二十幾歲,就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實在太無趣。而且太差、太稚嫩的男人都配不起你,那個司馬昭雖然愛流浪,不過眼神堅定,瞧來是個好男人。」於薇說道。
「我好想看小靜為愛傷風感冒的樣子。」古安妮的娃娃眼亮晶晶,滿臉期待地看著好朋友。
「戀愛幹麼一定要傷風感冒?」尉遲靜將幾綹髮絲撥到耳後,不以為然地說道。
「因為人的心裡如果患得患失,身體也會跟著變得虛弱。」古安妮搖頭晃腦地學她家那口子老成姿態說話。
「真是夠了,你們幹麼一副等我踢到鐵板的樣子?」尉遲靜懶得再跟她們瞎扯,從沙發裡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先去辦公室處理事情,晚上火鍋店見。」
「今天不是姊妹日嗎?幹麼拚命當女強人?」於薇抗議,摟著尉遲靜手臂不許她走人。
「最近有一批年輕藝術家想把舊倉庫搞成藝術空間,我答應要跟他們一起開會,給點意見。」尉遲靜拍拍於薇的頭,還是走到門邊。
「那……那你究竟有沒有可能喜歡上司馬昭啊?」古安妮不喜歡問題沒有答案,很堅持地追到門口。
「他有喜歡的人了。」尉遲靜捏了下她的臉龐,把她推回咖啡廳內。
尉遲靜走出大門,不明白她最近為什麼就是不開心。
司馬昭以前也交過女朋友,不是嗎?
不,那些不是女朋友。和他有過關係的波霸女,說得難聽一點,不過就是他發洩慾望的對象。而他真正在乎的女人——
留著長髮、有著溫柔的笑。
尉遲靜看著路邊車窗裡一頭短髮的自己,她閉上眼,緩緩歎了口氣。
她對談戀愛從來就沒有特別的衝動,就算曾經短暫交往也都會因為沒有威覺便不了了之。
如今這種一想起「某人」便要皺眉的心情,就是愛情嗎?
可她怎麼會莫名其妙在乎起司馬昭呢?就因為出現了一個他在乎的女人,佔據了他心裡的重要角落,所以她有了危機意識嗎?
不,她對他應該不是這種男女之情才對啊。
尉遲靜用力戳下一樓按鈕,弄不懂、也不想懂。反正,每個人都說感情剪不斷理還亂,她又何必自討苦吃。
她手邊還有一堆公事要處理呢,哪有時間分心去想司馬昭呢?唉……
手機鈴聲響起。
尉遲靜低頭一看。
是司馬昭打來的!
她唇角立刻上揚,神情燦爛地接起電話。
「這裡是失蹤人口中心,我是尉遲靜,有什麼事可以為你服務?」
*** *** ***
「尉遲小姐,我要替一個慣性失蹤犯司馬昭報案,他已經走失了一個月,不知道他的朋友有沒有報案尋找他?」
司馬昭坐在山坡上,嘴裡叼著一根草,唇邊掛著笑,靜靜地看著遠方,等待著尉遲靜的回答。
「朋友報案過,說他有可能短期失憶,但是過一陣子後應該就會恢復正常。」
他聽見她笑著這樣回答,緊繃肩頸這才慢慢鬆懈下來。他在草地上躺下來,看著天上白雲跟她說話。
「我剛回到台灣。」他說。
「又跑到山上去了?」她問。
「猜得這麼準,打算改行去當仙姑幫人卜卦算命?」他壓住咕嚕作響的肚子,認真考慮吞下野草的可能性。
「你如果人在台灣又沒來找我,十次裡有八次都是因為跑到山上,九成以上可能是沒吃飯。怪了,山上不是都有土雞城嗎?隨便找一家進去喝碗熱湯也好。」
她的聲音像山裡涼涼的空氣,聽得他很舒服。
「萬一喝到很難喝的,會破壞我放假心情……」他閉上眼,覺得很放鬆,覺得可以這樣聽著她的聲音沈沈入睡。
「很難喝也是食物,你還是要把它吞下去。要不要我簡報一下世界衛生組織公佈的本年度營養不良人口數字給你……」
「你要不要過來陪我喝湯?」再難喝他都會吞。
「你以為我是達美樂披薩?一通電話服務就來啊?」尉遲靜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最多是你晚上到我家,本日雲吞雞湯分食一點給你。」
「好。」他滿口答應,外加點頭三大下,可惜她沒看見。
「好了,先在7-11買點關東煮還是御飯團果腹,免得餓到頭暈眼花,開車撞樹連累他人。」她又說。
司馬昭低笑兩聲,沒排斥她這種老媽子似的叮嚀,畢竟如果不是因為熟識,小靜才懶得理會他。
「幹麼去7-11,我餓一下就到家了。」還要停車去買東西,很麻煩。
「去買!」她斥喝道。
「遵命。」
司馬昭笑著掛上電話,心情就跟天空一樣晴朗。
本來,他無影無蹤幾個星期也是常態,小靜也該很習慣了。可這一回,他知道彼此都有些心結,所以他到日本錄音時,心裡不免多記掛了她幾分。
空閒時,不想去看櫻花,只想打電話給她。練鼓休息時,會不小心想起她。被團員們拖去吃日本料理時,會想到她煮的味噌石斑鍋。晚上睡不著時,會擔心著她 一還被他當時的情緒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