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搖首。「我不會跟你走的。」
「你認為我能容許你說不?」獵物就在眼前,他豈有放走她的道理?他的命令就是命令,誰都不許違背。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不會跟你走,走了,我也完了,只有被你囚禁操縱的分。」她希望放下身段道歉能換到他的遠離,可是隨心所欲慣了的王爺還是只懂得張揚霸氣,對她充滿惡意。
端木似看著她,她這回的主動出現又帶給他驚奇與錯愕,也更加深他非要把她帶在身邊好好探索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不可的決心。
糟糕!練蘺暗叫一聲不好,感覺到他會強硬地留下她。看來這次的道歉計策沒用,她得另想辦法阻止他的招惹以及與那些野心家共同合作。
練蘺主意一定,想先退走,避免當下被他擒住,成了籠中鳥。只是,一句暴喝突然從後方響起——
「他就是平郡王爺端木似!」隨著暴喝聲,三名青衣人突然從左右兩方冒了出來,一站定就抽刀拔劍對準端木似。「圍住他。」
「不會吧……還真的來了。」練蘺想笑不敢笑,她是接獲了平郡王惹來江湖宵小貪念的情報,但沒想到這麼巧合,他們竟然選在這時刻圍攻他。
「這是你布的陷阱?」端木似立刻將她視為嫌犯。
「不是。」她否認,事實上也真不是。
「你妖女的封號可不是白白得到的。」端木似卻認定是她所為。
「我並沒有找江湖宵小來抓你——」
咻——砰!一把劍插進旁邊的木柱上。
平郡王閃過射來的劍,立刻從袖中發出暗器,打到一名匪徒的手腕,讓他痛到鬆開手中的劍,下一瞬,另一名匪徒大刀一揮,砍向端木似,端木似身手利落地躍起,閃過那砍過來的刀。
砰!喝!鏗鏘!
「快逃!」
「閃遠一點!」
乒乒乓乓,桌椅翻倒、碗盤跌碎一地的聲音尖銳又刺耳,食客狂奔逃走,連忙遠離廝殺的客棧二樓角落處。
平郡王一人對付三人。
練蘺則閃到一旁去,站在另一頭看他被圍攻,想到端木似不相信她的提醒,還反過來誣蔑她設局陷害,就忍不住想看戲。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有人敢來我的客棧鬧事?」打鬥聲將樓下忙碌的客棧老闆與夥計們通通吸引上了二樓。「啊,別打了!住手,快住手!我的『興安客棧』可不是你們能撒野的地方,我有紅派的長老護持啊!快住手!」紅派可是大門派,能在繁榮地區立足,客棧老闆也是有背景的。
「讓我們帶定財神爺就沒事了!」三名大盜又圍住端木似,但他滑溜到難以制伏。
「不准在我的客棧裡頭鬧事!快點架開他們,快呀!」店老闆氣急敗壞的大吼大叫,指揮夥計上去幫忙。
「誰敢靠過來誰就得死!滾!」
「啊——」夥計被踢走。
「敢阻止我們帶走財神爺,殺無赦!」又踢飛另一個。
「你們真有眼光,知道他是財神爺。」練蘺忍不住笑著說。既然平郡王不聽勸,那就讓平郡王嘗嘗被抓的滋味好了。
端木似聽見她的風涼話,閃過一把劍之後,冷聲道:「你還敢說與他們無關,看來是你把他們引過來的。」
「抓住他!」匪徒們又撲上去與端木似對打。
「你喜歡自曝行蹤,要找你太容易了,根本不需要我出手引路。而且你不是有自信可以獨自應付,才敢支開身邊的護衛嗎?」練蘺繼續說風流話,仍然無意插手。坐在上位的王爺自認不會有人動他,那就讓他受點教訓好了。「我剛剛才很慎重地警告王爺會遇上麻煩,可惜王爺並不領情。」
「該死!」端木似一個旋身,將三名匪徒手中的武器踢飛。
練蘺笑意盈盈地觀戰著,那三個匪徒跟平郡王對打半天仍然無法傷到端木似分毫,看來端木似要脫身很容易。
所以,她還是先行退走較妥,她得好好再思考一下對付他的方式。
「我告辭了,你好自為之。」反正他自己可以逃走的。
「你休想走!」冷澈的眼眸掃向她。
她接收到他銳利的目光,卻是微撩裙擺,繼續往後退。「下回見。」
「哪裡走!」平郡王喝道。
「你還是先對付眼前的敵人吧。」她笑道。
「站住!」
端木似再吼,轉身一躍,往她所站的方向掠來,手掌一掃,抓住她的皓腕,她心弦也陡地泛麻。
「放開我!」她被他拉住,回身想要甩開他的手掌,卻見到端木似後方的宵小怪異地從腰帶間取出一隻小瓷瓶,她察覺異狀,急忙開口。「小心你後面——」
咻!一道淡淡的粉末已往平郡王臉上飄飛灑來。
「有毒!」她喊,閉氣。
平郡王雖然聽到警告,但他回頭時,仍吸入了一點毒粉。「蒙汗藥!」他腳步一個踉蹌。
練蘺一震,端木似原本抓住她皓腕的手掌頓失力道,握不住她。
一名匪徒對練蘺大喊道:「把他交給我吧!」
練蘺看著吸進蒙汗藥的端木似,倘若此刻丟下他,他就真的要成為這三名大盜的「盤中飧」了。
「快點把他交給我!」六隻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她。
練蘺看著身邊的端木似。要把他交給盜匪嗎?交了,她就不會再有麻煩,也不用再辛苦地構思計策避開咄咄逼人的他了。
「不准走!」平郡王強撐的意志力讓他再度抓住她的皓腕,但只是拉著,根本制不住她。分開半年,好不容易才又碰面,無論如何絕不能讓她走。
她凝視著他毫無氣力的掌背。
「把他交給我!」匪徒一聲大吼,一把長劍迅即地射向練蘺。
她為了避免自己與平郡王被刺傷,硬是將平郡王扯到身後,旋了個身,踢飛第二把砍過來的刀刃,但那快如閃電的劍刀卻劃破她束髮的棉布,一邊的辮子散開,烏黑頭髮搖曳出美麗的波紋來,那嬌麗姿態讓匪徒三人瞬間傻住,她則乘機拖著平郡王往窗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