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臆測的員工當場像被雷劈到般傻愣愣地看著他們眼中不苟言笑的副總裁,居然有孩子氣的一面。
「珍妮,他是我小弟日軍。」秦日陽簡單的為兩人介紹。
「你好,聽說你滿苦命的,一肩挑起兩位兄長的責任,現在你可以忘掉尊卑,好好地罵他一頓。」
秦日軍怔了一下,隨即露出個好大的笑容調侃秦日陽,令眾人忙著在地上找眼鏡碎片。
「二哥的眼光是鑲鑽,我喜歡這位二嫂,一眼就看穿我的心事。」他扛得真的很累,好想換人坐坐副總裁的位子。
秦日陽不以為意地挑挑眉,「這麼委屈,想罵二哥哦?」
「呃……我怎麼敢罵二哥呢?我是說二嫂英明,知道我代『兄』出征的辛苦。」私底下,他是十分尊重秦日陽。
自從兩位兄長先後拋棄家業不管,令他得理所當然擔負起公司職務,龐大的產業壓得他幾乎快累垮,還得成天板著臉,免得老員工欺負他年少沒尊嚴而不服從他的指令。
「是嗎?我看你做得很順手,連家都捨不得回。」他覺得秦日軍沒必要這麼拚命。
山上的作息已固定,所以他們兄弟倆昨夜錯開了,連帶著也沒機會和父親說上一句話,所以被「下令」來報到。
「甭提了,我沒有你的商業頭腦,只好用勤能補拙的劣法,讓自己變聰明點。」秦日軍謙虛地說著。
「少吹捧我,這招不管用,裡面的氣壓指數是……」秦日陽揚起下巴,指向總裁辦公室。
秦日軍做了個拇指下垂的手勢,「低到頂點,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最近沒招惹什麼事,不應該是這種氣候。」仔細想想,他不知道父親在氣惱什麼。
「對你而言,裡面有兩位不速之客,穿好你的棉襖,小心受凍。」秦日軍幸災樂禍地準備看好戲。不是他沒有手足之情,只是他覺得有些事當個旁觀者比較幸福,以免無妄之災上身。
不速之客?秦日陽好奇地問:「是誰?」
「我是聖誕老公公,負責送禮物而已,至於拆閱是你的權利。」側著身,秦日軍便扭開總裁辦公室的門。
沒好氣的秦日陽斜睨他慇勤的態度,摟著珍妮的腰從他身旁走過,直接朝秦正德的辦公桌前進,眼角餘光瞧見了他口中所說的「不速之客」。
「你可真大牌,捨得移尊就駕從山上下來,探視行將就木的老父啦?」秦正德口氣嚴厲卻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縱容。
三個孩子當中,他最重視這位正室所生的兒子,不管在外表、工作及行事作風都與他類似,連驕傲都無一絲偏差,完全不受管束,若不是發生那件憾事,他會有三個頂尖倨傲的兒子,而不是只有日軍一人。
「爸,你老當益壯、生龍活虎,兒子我自歎不如,羞愧到不敢下山見人,你老就不要再打擊我的自信了。」
「還耍嘴皮子,我以為得在自己的葬禮上,才能見到你回來上炷香。」他為有子如此感到心痛。
「你這是說哪話了?我不是在你一聲令下,就乖乖來朝拜了?」說實在話,他的確有點懶得回家。
朝拜?當他是神呀!秦正德正色地道:「收起你的嘻皮笑臉,我有正經事要問你,先見過你世伯和小媚。」
秦日陽轉過身,朝沙發上的兩人頷首,「歐世伯、歐小姐。」
「什麼歐小姐,你以前不是叫她千媚?」秦正德不是沒看到兒子身側的大美女,只是此刻他能做的事是安撫故友。
「以前大家年紀小不懂禮數,總不好增了年歲還不長進,這會遭人非議的。」
秦日陽冷笑在心中,不屑歐氏父女拿兒女情事當話題,在他父親面前搬弄是非。又不是小學生,受人欺負回家哭訴,再帶家長上門理論,老虎懶得發威,他們當他是快斷氣的病貓啊。
「秦伯伯,你看看他是什麼態度,不知悔改還帶著女人公然出沒?」沉不住氣的歐千媚出言指責。
「千媚,有規矩點,不要失了大家閨秀的風範。」歐長正明著教訓女兒,暗著嘲貶珍妮沒有家教。
「爸——」歐千媚使著性子,不高興地扁扁嘴。
「乖,有爸爸在,一定不讓你受委屈,你要聽話才不會教人看了笑話。正德兄,你怎麼說?」臉上帶著和善面具,眼底閃著豺狼目光,他是看準了秦家這塊肥肉,才緊咬著不肯放,這是為了女兒也為自己。
商場上的聯姻是常事,偶爾逢場做做戲,他都可以睜一眼閉一眼,只要不損及他的利益,他是不會出面干預。
「小孩子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我老了,管不動他。」自己能怎麼說?強壓著一肚子水的牛喝水不成?秦正德露出一抹苦笑。
「這麼說就不對了,凡事要有個先來後到,總不能叫我女兒退讓,你可別護短才是。」歐長正臉色微變地說道。
兒子是自個的,他豈會不知脾性?秦正德面露無力之色,「現在的父親不值錢,他不懂勸,我也沒轍。」
金山銀山擺在他面前都不屑動,偏要跑到窮鄉僻壤去種蔬果,有權有勢又怎麼?不如那些蔬果幼苗來得有價值。秦正德自嘲地想著。
「你太放縱他了,難不成要千媚平白受辱,遭受商界朋友的奚落?」歐長正老臉一沉,十分不悅。
兩個女兒之中,他最寵愛這個小女兒,人不僅漂亮、嘴甜,還會撒撒嬌,直教他疼入心坎,恨不得把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給她,而她想要秦日陽當老公,他當然樂見其成,耍盡手段也要滿足她。
「我……」秦正德被他的話堵得不知該如何回答。
「歐世伯,小侄好像沒對令嬡做出什麼逾禮之事,你憑空而來的指責十分荒謬。」干他何事?為人子的秦日陽不想父親難做人,便開口止謠。
「你想推卸責任?千媚三番兩次上山探望你這位未婚夫,可你是怎麼對待她,你心裡有數,我只是隱忍不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