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意大利男人的搭訕吧?
朱采韻嚇了一跳,瞥向那名外國男子,臉上出現三條黑線。
「May I buy you a cup of coffee?」
「呃……N0,thanks。」她想縮回手,無奈外國男子得好用力,她一時之間掙脫不開,眼看那名東方男人收起書本就要離開了,她心中著息,不禁加大甩開的力道。「放……letmego!」
偏偏外國男子堅持不放手,又說了一連串要她賞光的話。
嚴格來說,這個外國男人的長相並不賴,可是朱采韻太瞭解他的目的了,不就是性!
假如狀況允許的話,她也許會考慮一下,但絕對不是現在。
「Damnit……喂,等一下!不要走啊!」
她大聲的求救加上說的是中文,確實吸引了鄭友白的注意,他墨鏡後的厲眼瞥向聲音的來源,很快就認出了她是誰。
平日若是遇到這樣的事,他不一定會搭理,可是眼前的情況不同,畢竟人在國外,又是同鄉,不好真的不管,於是他大步上前,一手搭在外國男子的肩上,不容置疑的說:「Getoff。」
外國男子本來有些不願意,但瞧了瞧鄭友白不輸西方人的高大身材和逼人的氣勢,當下明白自己勢不如人,索性放手,摸摸鼻子,轉身離開。
朱采韻鬆了一口氣,甩了甩被那人抓過的手。「謝了,被人搭訕是很光榮,但這樣糾纏不清就很要命。」幸好那個外國男人還算識相,要不她快、狠、準的鐵拳一揮,包準教他吃不完兜著走。
「你一人來旅行?」鄭友白再次審視這個來自同鄉的女子。她並不矮,五官秀麗端正,一頭長及背脊的黑色鬈發充滿迷人風情。他想到這個女人住在他的隔壁,而那一層全是所謂的單人房。
「嗯,一個人比較自在。」她聳聳肩,想到剛才的事,不由得笑了。「不過也會遇到這樣的鳥事……黃歷上寫了今天不宜出門,我真該遵守。」
「不過是被搭訕罷了。」鄭友白挑了挑眉。
瞧她說得好像差點被人賣了,不可否認的,他喜歡她的笑容,看了心情很好。
「才不只是搭訕而已。」朱采韻努努嘴,隨即拍了下腦袋。「啊,抱歉,我迷路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怎麼回旅館?」
她將自己走到這兒的經過,以及遇到他的幸運,一一告訴他。
「你可不要告訴我,旅館就在下一個轉角,那我可會笑死。」或者哭死。
她不拘小節的口吻,以及滔滔不絕的功力,讓鄭友白笑了,「不,你至少要直走一段路,然後在第二個轉角右轉,右轉之後再……」
「停停停!算了,就算你說了,我也未必會走……也許這樣有些為難,不過可不可以麻煩你帶我回旅館?」她雙手合十,低聲下氣的說。
天啊!鄭友白真是服了她。「這樣你也敢一個人出來旅行?在意大利認不得路,我只有兩個字可以送你……」
「什麼?」
「找死。」他字正腔圓,嗓音低沉的說。
要知道,佛羅倫薩雖然是個人文之都,但這兒的人沒涵養的程度也算是世界一流。遇上扒手還算好運,假若遇到強盜綁匪,才真是吃不完兜著走。「罷了,你吃飯了沒?」
朱采韻搖頭,「還沒。」
「OK,那我們商量一下。」鄭友白摸了摸下巴,彈了下指頭,「我現在有點餓了,不過因為我們住的旅館並沒有供餐服務,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我再帶你回去,好嗎?」
朱采韻覺得這個提議很好,並不反對,問題是……
「先生,你似乎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他挑起眉頭。
「我沒錢。」她兩手一攤,吁口氣,「我的錢包剛才被扒了,不過若是你堅持要先去吃飯,我陪你去吃也不是不行……」儘管她肯定會哀怨到死。
鄭友白忍不住大笑,「對,我忘了,抱歉。」
他這才想到她今日霉運當頭,其中一項就是錢包被偷了。
「好吧,不然飯錢我先出,你等回到了旅館再還我。」
不是他小氣,而是他們素昧平生,他沒道理那麼大方,該算的帳還是要算清楚。
朱采韻又有意見了,「慢,我不是不肯還,問題是,我只有信用卡,你有刷卡機嗎?」想來真是滿腹心酸啊!
鄭友白再次失笑。拜託,沒錢就說沒錢,還問他有沒有刷卡機咧!
「算了,這頓飯我請客,你負責吃就好。」的確沒理由由他請客,不過看在她真的有困難,而且又老是惹他發笑的份上,請她吃一頓,似乎也不是太吃虧。
「不,無功不受祿,何況你算是我的恩人。」他救了她,又要清她吃飯,那她未免欠他太多了。「這樣吧,今晚這一頓還是麻煩你先出錢,明天的午餐換我請你……當然,得找能刷卡的餐廳。」
鄭友白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他們住隔壁,要一起吃頓飯不成問題,於是欣然同意。
「你叫什麼名字?」
「朱采韻,朱色的朱,采薇的采,韻律的韻,你咧?」
「鄭友白,鄭成功的鄭,友善的友,白色的白。」他學她。
「好巧,我們的名字中都有顏色,我是朱色,你是白色。」她甜甜的笑說,朝他伸出手。「今晚就要麻煩你了,鄭先生。」
「嗯。」他握住她溫暖的柔荑,「朱……朱小姐。」這樣的稱呼,讓他皺眉。
朱采韻笑了,爽快的拍了拍他的肩,眨了眨美眸,「叫轉采韻吧,我不介意,而且比朱小姐還是狗小姐好聽多了。」
鄭友白也笑了。這個女人真的很開朗,說話、動作、態度都是那樣的自然,教人感到愉快。當他也不否認自己的感覺和她的美麗有關,畢竟全世界有九十九點九的男人是視覺動物。
「OK,采韻。」他從善如流,叫得很順口。「所以我們可以去吃飯了?」他原本就餓了,加上杵在這兒同她說了一陣子的話,更是餓得前胸貼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