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頜首,「假若公司的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即便我們再清白,也一樣會有人認為你是靠關係拿到案子……我不願意這樣,我相信你也是。」
的確,她的顧慮不是沒道理,他也知曉,在過去他因此從不和工作對像往來,就怕困擾。可是這一次例外,畢竟他們相遇的時候,還不知道對方就是業務往來的對象,甚至在那之前他們已經動了心。
這確實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只剩下一個月。」鄭友白估量一下,接著作出決定,「OK,就一個月的時間,在展覽結束之前,我們先保持工作上的關係。」
「結束以後呢?」朱采韻傻傻的問。
鄭友白不動聲色,瞇她一眼。
她被他藏在墨鏡後的灰眸瞧得一陣熱,當下明白自己問錯問題了。
不可否認的,他直接而毫不猶豫的追求仍令她感覺開心,只是有一點她實在啼笑皆非。
「你就這麼有自信,我們公司會採用你的提案?」
鄭友白沉默的睇了她一眼,好像這個問題他不屑回答。
好個自信的男人!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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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巷弄中,有一扇沒有任何裝飾的黑色門扉,上頭寫了「寐姬」兩個大大的銀色字體。
推開門,迎面而來的便是酒吧內特有的煙酒氣味,接下來聽到一首首不屬於這個年代的JAZZ樂,然而不同於一般酒吧的是,在「寐姬」裡,放眼望去,清一色是親暱的依偎在一起交頭接耳、你濃我濃的男人們。
是的,「寐姬」是一間不折不扣的GayBar,但也不排斥一般客人。
「嘿,好一陣子沒看到你,到哪兒快活去啦?」酒吧老闆楚夜羽一身性感小禮服,站在吧檯裡面,看著朱采韻。
坐在一旁的張膺麒翻了個白眼,「她啊,去了趟意大利,快活得不得了。」留他一個人在台灣辛苦上班,哀怨到死,狠心喔!
他是朱采韻的高中同學蒹現任同事,兩人算是相見恨晚型的熟識,高中沒有太多交集,直到出了社會才有進一步的認識,但也因為這樣,她是全公司唯一知曉他愛男愛女的人。
「意大利?喔,采韻,你去那兒可真要小心,國外的男人腦子都長在下半身,我上回和親愛的一起去,差點嚇壞了。」整夜羽受不了的囔道,雙眉飛揚。
噗!朱采韻嘴裡的一口酒液差點噴出來,「你……你也被人搭訕了喔?」
呃……其實也不意外,畢竟楚夜羽算似個美人胚子,不過定睛一瞧,便會發現他過於寬闊的肩膀和長了喉結的脖子,更逞論那一片平坦的胸脯了。
附帶一提,這樣特立獨行的楚夜羽算是「寐姬」內唯一性向一般的男人,儘管是為了興趣扮作女人的樣子,可是他喜歡的還是女人。
「也?」聽出了端倪,楚夜羽馬上打蛇隨棍上,「你該不會真的和意大利的男人……」
「沒有,但差點掙脫不開是真的,還好有人願意幫忙。」而且她一夜情的對象還不是意大利男人,而是幫助她脫困的同鄉。
嗯……這算不算是「愛用國貨」啊?
朱采韻不禁微笑,想到那個男人與自己的重逢……老實說,隔了一個月,她本來以為他忘記她了,想不到一見面,他竟然對她做出熱烈且亳不掩飾的告白!
而差一點,差一點點……她就要不顧一切的答應他了。
她不由歎息出聲。
張贗麒推推她,「沒事幹嘛長吁短歎?該不會還在想那個混蛋吧?」
那個混蛋?哪個?朱采韻愣了愣,好一會兒才想到他說的是她在四個月前分手的前男友。
「喔,不是。老實說,我已經忘記他了。」若不是他提起,她甚至忘了自己的人生中還有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
「那就好。」張膺麒冷哼一聲,不屑之情溢於言表。「那種劈腿還愛吃窩邊草的男人,最好別浪費腦容量去記。」
朱采韻苦笑。其實和男友分手並非什麼了不起的大事,若對方只是單純的劈腿,也許她不會感覺如此受傷,問題是……那人偷吃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好友。
這種被人雙重背叛的滋味並不好受,她因而放逐自己,流浪到佛羅倫薩,沒想到上天竟讓她在那兒遇見了另一個男人……
想到昨天鄭友白的告白,她笑了,知道工作只不過是借口,事實上,是她自己還沒準備好去迎接另一份全新的感情,才沒同意他提出的交往要求……儘管她內心早已蠢蠢欲動。
見她陷入恍神的狀態,楚夜羽和張膺麒對看一眼,嗅出了其中肯定藏有玄機,於是準備要逼吻她。
突然,有個人朝吧檯衝了過來,掩面大喊:「我完了!我完了!我真的完了……」
他們三個人都嚇了一跳。
「呃……」楚夜羽很快就認出他是誰。「齊佑心,你夠了喔!這樣驚天動地的,是要嚇死人呀!!」
「到底怎麼了?」朱采韻也問。
他們都是「寐姬」的常客,而她毫不做作的大方個性十分受到圈內人的信賴,因而有不少同志常常跑來向她訴苦。
「采韻姊……」齊佑心也不例外,二話不說就巴上去,「我完了!我完了!我被我哥看到了啦……」
「看到啥?捉姦在床喔?」張膺麒涼涼的問。
「嗚……就是啊,我哥最近一個月剛好不在家,我想跑去賓館也是浪費錢,所以就把「朋友」
帶回家,想不到……想不到我哥提早回來,就……就……他好像一時之間不大能接受的樣子,我真的很怕……」
他剩下沒說出口的話,大伙不言而喻。
朱采韻瞭解的點了點頭,「總之,就是強迫出櫃了嘛。若是這樣,佑心,你要不要搬出來?分開一陣子,讓你哥好好的想一想。」
「不行啦,我一直都和老哥相依為命,實在放不下他,一個人搬出去……」齊佑心不認同她的提議,一臉哀怨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