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看著她的眼睛問。
「內升會是比較容易解決的方式。」她說。
「妳的意見很好,我會考慮。筆電請撤走,還有麻煩幫我請兼辦人事的小陳進來。」他微笑對她指示,然後打開抽屜。
若鴻驚訝地發現他的抽屜裡有著四大盒顏色各異的口香糖,此刻他正拿出黃箭口香糖……請她。
她又驚又窘地望著他手上的口香糖,迅速搗住自己的嘴巴。
天哪,他為什麼忽然請她吃口香糖?
難道他在暗示她有口臭?
應該……不會吧?她火速檢討,早上用餐過後她有刷牙,之後就沒再吃東西,這……
趙秉勳看著她的臉色忽紅忽白地好不熱鬧,隨即明白她是誤會了,可是難得看到她冰冷表情以外的其它表情,竟有些捨不得就此結束。
最後,他把口香糖放進自己嘴裡,等那濃郁的甜香充斥整個口中時,才慢條斯理的說:「放心,妳沒有異味。我只是單純請妳吃口香糖,如此而已,別想太多。」
聽到他這麼說,她倒抽一口冷氣。
這個白癡,沒事幹嘛請她吃口香糖!真是蠢斃了!
她怒視著他,冷冷地低咆:「我從不吃。口、香、糖。」
秉勳看著她眼裡的火焰,笑得一臉無辜。「看得出來。」
她沒理他,自顧自地走出主任室。
巧芳有事要問她,等她一走出主任室,馬上跑過來;測量股的測工吳志剛伸手堵住巧芳,拿著手上的資料,頤指氣使的交代著:「喂,妳去把這些圖拿去影印一下,我馬上要。」
「可是……」巧芳為難地望望若鴻,又看看小吳。
此時,吳志剛已轉身走人。
「吳志剛先生,你不知道沒聽人把話講完,掉頭就走是件很沒禮貌的事嗎?」若鴻對著吳志剛的背影冷冷說著。
前面那位矮小的中年人終於轉過頭來,一臉猙獰。「不然妳想怎樣?」
「聽巧芳把話講完。」她說,態度堅定得不容忽視。
他對著若鴻那張冷冷的臉大吼:
「妳這個自以為了不起的臭女人,我已經忍耐妳很久了!妳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只是個臨時工!以前是主任看得起妳,妳真以為自己是誰呀!也不回去照照鏡子,囂張個屁!」說完,搶過若鴻手上的文件,往她臉上砸。
若鴻轉身躲過他的攻擊,再回過頭來時,發現吳志剛手上又多了一個筆筒,只是握著筆筒的手已經被爭吵聲吸引出來的趙秉勳箝制住,而全所的同仁也在這時將他們包圍住了。
測量股股長搶走吳志剛手上的筆筒,開始斥責著:「你年紀也老大一把了,怎麼可以動手打人呢。」
「還不是這女人多事!我還得趕著寫測量通知書,才叫臨時工去影印一下,她在那裡鬼叫鬼叫的,什麼東西嘛!」吳志剛還一臉忿恨不平。打這女人他根本覺得沒有什麼不對。
秉勳彎腰撿拾滿地混亂的紙張,整理好後起身將那份資料雙手拿給若鴻,意外發現她眼裡閃著的怒光。
「我很遺憾發生這樣的事。」他用她剛好可以聽見的音量說。
她迅速舉起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吳志剛先生,請你收回你剛說的話,並且跟我道歉。」她態度強硬的說。
「妳是不是瘋了?!要我跟妳這種女人道歉,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瘋女人。」吳志剛撇嘴說道。
「我知道你是跆拳道黑帶,所以這件事有兩個解決的方式。一,讓我在跆拳道館把你打到掉牙。二,讓我告你公然侮辱,你選一樣。」她剽悍又快速的說。
「哼!就怕到時妳在道館哭爹喊娘。」吳志剛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晚上七點,飛燕道館,沒來的是孬種。」若鴻撂下話,帶著一臉英氣地從人群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
趙秉勳靠著門,感到頭皮有些微發麻。
啊,今天晚上七點不是要歡送趙股長?
是要怎樣一邊搞歡送,一邊搞決鬥?
唉,當真是江湖險惡。傳說中的烏龍地政事務所當真不是浪得虛名。
果真,難搞!
*** *** ***
晚上七點鐘,臥龍所全體同仁除了莫若鴻和吳志剛沒來,其餘的人全部乖乖坐在餐廳,心裡卻惦記著老遠另一條街上的戰況。冷盤才出來,趙主任吃了一口,隨即帶著登記股同仁先敬趙股長一輪。
侍者端出肉羹,第一輪同仁隨即坐下,一人一碗,勇拚肉羹。
錢股長揣摩上意,猜測主任是想盡快灌醉趙股長,好名正言順過去飛燕道館,所以率領地價股同仁走過去敬起趙股長。
侍者端出第三道紅燒雞肉時,第二輪同仁回座,猛攻雞肉。
孫股長目測趙股長離醉似乎還有一段距離,乾脆自己去拎一罐高粱酒過來,低頭跟地價股同仁交頭接耳。「等一下我先過去,你們過來後負責幫他換酒,十分鐘內給他醉。」
「是。」
可憐的趙股長半個小時內,只吃了一塊鮑魚、一口雞肉,連肉羹的滋味都還沒嘗到就醉倒了。
趙秉勳指示一名測工:「請務必將趙股長連同事務所同仁合送的紀念品一併安全送到趙府。」
然後轉身搭上測量股股長的摩托車,火速趕到飛燕道館。
甫趕到道館,便見兩人穿著白色道袍,腰間繫著黑色腰帶,頭戴安全帽,已在道場上像兩隻蚱蜢般跳著。
吳志剛見所裡的人來了,急求表現,亂了步伐,被冷靜的若鴻猛踢一記;他很快起身,急著要攻擊若鴻,被她輕巧閃過,只見她一個轉身,一記猛烈的側踢又踢中他的腹部。
吳志剛越急,被她踢中的次數便越頻繁,最後他索性拿掉帽子,拿來他帶來的木棍攻擊若鴻。
秉勳跑過去,正想出面喝止,卻被一名婦人攔住,他認出那婦人正是若鴻的母親,她同樣穿著白色道袍,塗上可怕的紅色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