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可以發動大掃除,全面清潔環境。」美美說了一個正常不過的答案。
「購買殺蟲劑吧。」中和說。直接撲殺不是比較有效率?
若鴻看看時鐘,又已經來到四點五十八分了。「你只需要一罐涼身痱子粉。」
大家看著她,不約而同的發出「啊」。
「就灑在螞蟻會經過的路上。對不起,各位,我要下班了。」說完,她對主任頷首,然後轉身離開。
趙秉勳看著鐘。「明天下午我會將比賽結果公佈在所內的公告欄。謝謝各位,大家下班吧。」
「主任再見。」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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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競試的結果,美美贏得了最後的勝利。秉勳已決定將她提報為登記股股長,並交代兼辦人事盡速往人事相關單位呈報。
登記股股長職缺既然由課員遞補,自然又有課員出缺,他直接交代兼辦人事該缺由莫若鴻補上。
誰知當他把這個決定告訴她時,竟遭她反對。
「當職務代理人的薪水比臨時人員高,妳實在沒有道理反對的。」他坐在辦公椅上看著她在會客桌上繕打公文,拉開抽屜又拿了一顆口香糖往嘴裡塞。
「職務代理人只是臨時性的,卻會招來許多閒言閒語,我不想惹這種不必要的麻煩。」她手裡忙著打字,嘴裡卻這樣說著。
「就是基於這樣的考慮,所以開會的時候,就算妳有意見,妳也不說出來,就是伯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嗎?」
「對。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終究只是一名臨時人員。」她不否認。
「但低調行事並不表示麻煩就不會找上門。」他睞她一眼,笑說。
「並不是低調本身有什麼不對,是你讓我一次又一次暴露在麻煩的漩渦中;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早晚會成為流言的箭靶。」她一臉不以為然的迎視他的眼睛。
「既然怕成為箭靶,妳幹嘛不隨和一點和大家打成一片?硬要訂立什麼不加班、不在上班時談私事之類的『諸多原則』?妳這麼多原則,是很難打進同事圈圈中的。」
「既是臨時人員,當然就沒有穩定發展這回事,所以我一點也不想打進同事的圈圈中;我也不怕成為箭靶,我只是認為『沒有必要』。至於我的原則,只是為了確保在我當臨時人員期間不會被人忽略我的權益,我會做、也只做我該做的事,但有些事很明顯該由職員來承擔,主任應該很清楚。」她把數據打印出來,啪地一聲放在他桌上。
「比如說?」
「比如說業務競賽由我下場就不盡情理。」
「難道調一杯會造成客人腎臟負擔的超鹹酸梅汁就合情合理?」
沒料到他會忽然提到那一杯特調酸梅汁,她微微愣了一下。
她記得收那果汁杯的時候,杯子已經空了,難道他真把它全喝下肚了?
「不過,妳那招涼身痱子粉治螞蟻還真是有效,功過相抵。我會忘了妳會記仇這件小事。」他笑說。
她一個轉身,迅速離開主任室。
秉勳望著她的背影,心想:一隻鷹怎能妄想藏在鴿子群中不被發現?再怎麼裝聾作啞也改變不了是鷹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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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鴻姐,我聽職員們說,他們今年的考績不再用以往那種輪流方式,主任說要以表現來考列甲、乙等,臨時工也比照辦理來決定明年續不續聘,這件事是真的嗎?」巧芳問。
若鴻正忙著製作統計表,頭也不回的說:「沒錯。」
「妳現在打的就是主任要的評比表格嗎?」巧芳湊過來看。
「嗯。」她簡短回應。
「我們的新主任真是個奇怪的人,臉上總是掛著那樣迷人的微笑,但實際上做起事來卻一板一眼的,真教人不知該親近他還是怕他。」
若鴻沒回答她的評論。
「他這樣看不出表情,教人在他面前做事真是無措,也不知到底做對了沒?」巧芳繼續說。
「他若是左嘴角上揚,表示某事或某人讓他極不滿意和不悅;兩邊嘴角齊揚則相反;要是嚼青箭口香糖,表示他心情正常;嚼黃箭表示心情大好;嚼Airwaves系列口香糖,表示他正陷入深度煩惱中,以上情報希望有肋妳在他面前不再無措。但妳需要的是把事情做好,不然我的情報也不能讓妳拿到明年的續聘合約。」說完。她去複印機前把打好的資料整理好,轉交給兼辦人事。
「唉,要是我的能力像妳那麼好,就不必擔心拿不到明年的續聘合約書了。」巧芳哀怨的說。
「難道妳以為能力會平空掉下來嗎?妳需要的是全力以赴,而不是坐在這裡自怨自艾。」她冷冽的眼神掃視巧芳一眼,開始進行登記審查。
巧芳被她說得愣在一旁,眼眶泛紅。
秀珠走過來安慰她:「若鴻就是那種強勢的個性,事務所裡受得了她的也沒幾個。想想看妳也有妳的優點啊,比如說妳的人緣好,大家都愛跟妳作朋友啊,對不對?不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啦,快去吃飯吧,測量股和地價股不是有幾個托妳買便當的,快點去啊。」
若鴻冷冷地望著鄰座的巧芳。「不是動替人跑腿就會有好人緣。」說完,起身一個人出去吃午飯。
下午才剛上班,所裡依然和往常一樣忙碌著,櫃檯突然有一位老伯氣唬唬地拍著櫃檯大吼──
「喂!小姐,妳印這個給我不對啦!我是要申請地價證明,妳怎麼印這個謄本給我?害我一個老人在路上這樣跑來跑去,我是不識字沒辦法,妳就認識字啊,這樣是怎樣? !故意欺負我哦?」
錢股長和服務台人員連忙迎上前,又是道歉又是奉茶,好說歹說才把老人家的資料弄齊送他出門去。
五分鐘後──
錢股長、服務台小紀和巧芳都被請到主任室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