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難……嗚……不難過嗎?」天若雪眼茫茫地抬起頭,哽咽的問道。
「有什麼好難過,他結他的婚,我過我的日子。」吉蓮不屑地說。對她而言,他們是井水和河水,老死不相往來。
「你好無情哦!祈大哥就要……嗝……娶他不愛的女人為妻,你還無動於……嗝……衷。」天若雪邊哭邊打嗝。
吉蓮拍拍她的背,制止打嗝聲。「反正早晚要結婚,愛不愛有何關係,天底下多得是貌合神離的夫妻。」
吉蓮心想,愛情很重要嗎?她的父母是比利時兩大望族的結合,彼此輔佐對方的事業及家族,表面上是人見人羨的恩愛夫妻,背地裡卻各有所愛,這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從小在這種環境長大,她是不相情愛情這玩意兒,再加上她因任務而面對的現實人生,更加不齒愛情有多偉大,必要時,為了保命連愛人都可犧牲。
「你不在乎祈大哥有很多女人?」天若雪忍不住再問。
有必要在乎嗎?又不是她的男人。吉蓮偏頭想了一會,然後說:「男人嘛,體內流著獸性的血液,狩獵美色是他的天性。」
「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我……我……我討厭你。」天若雪一扭身,哭著往居所奔去。
「獸性的血液?」她可真懂用詞呀!高賦陰森的臉靠近。
「狩獵美色是天性?好新奇的說法。」老大一定「非常」樂意聽見。文易虔一臉興味地想。
「不是嗎?心秋,你認為我的說法有錯嗎?」吉蓮問著江心秋,畢竟女人總是比較瞭解女人的心理。
江心秋微微地聳聳肩。「很難否認。」
「看吧!以女人的觀點來看,男人都是野獸,但同時也兼具獵人的身份。」吉蓮繼續分析道。
「我卻認為女人是蠍子,挖了個坑等男人自動掉入陷阱中。」然後當成食物吃掉。高賦接著說。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男人笨嘛!自願把命送上,所以說色字頭上插著一把刀。」吉蓮認為好色就該死。
「你們準備開始男女戰爭嗎?」江心秋打斷他們的鬥嘴。「紅髮……吉蓮,你真的不在乎盟主嗎?」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套話?「有必要嗎?」吉蓮不動聲色地說。
「你敢說你對盟主沒有動心?」江心秋問,她私心裡很喜歡有個紅髮盟主夫人。
說謊不是她的專長,捫心自問她的確有動心,可是她絕不會讓他人知曉,這是私事。吉蓮很快地過濾自己的感情,接著說:「讓我反問你一句,你敢說對高賦沒有動心過?」她看見高賦一凜,凝精聚神專注的伸長耳朵。
江心秋臉色一黯。「這是兩回事。」
「有嗎?還不是一男一女的情事,有什麼分別?」吉蓮心想,別怪我,是你先挑起導火線。
「你是故意要錯過話題。盟主對你的真心,我們是有目共睹,不要辜負盟主才是你正確的選擇。」江心秋避開她的問題。
「我是故意要錯開話題,高賦對你一片真情,我們可是看在眼裡,不要辜負他才是你無悔的執著。」吉蓮不放過她。
「你……你……你真的很討人厭。」江心秋一扭身,跟天若雪一樣,躲回自己的洞窟裡。
文易虔忍不住哈哈大笑,遭來高賦一陣訕罵。
「你可真絕,用她的話反回一記。」高賦冷冷地評論道。
「攻擊是我訓練項目的一種。還有白面老虎頭,你也太遜了,像你這種溫吞式的追求法,再求個八百年也沒轍。」吉蓮說道。她心想,她在一旁點火,他最少也要添點薪火才燃得起來,偏偏他一向自若的口才,在重要時刻失了聲,白白放過表白的大好機會。
高賦苦笑著斂眉。「我不想逼她,每次只要一逼她,她就會避得更遠。」他嘗試過,可是只會把她推得更遠。
「笨,只要斷了她的後路,讓她無路可退,只有前進的份,你就等著她自動走上前不就得了。」吉蓮教導他。
「你說得倒輕鬆,要怎麼斷她的後路,逼她前進?」高賦心想,自己和她相處那麼多年,他會不瞭解她的個性。
「呃!這個嘛……」吉蓮也不知該怎麼辦,動腦的工作一向交給狐狸老大,所以……這下子她也一時計窮。
「我看你也想不出好辦法。」高賦現在瞭解,除了電腦,其他實在不能靠她。「你對老大的印象如何?」
「啥?!」她腦筋一時沒轉過來,愣愣地說:「你說莽夫呀?」
他猜道:「你對老大應該也是有意吧!」不然再開放的女人,也不可能和男人同睡一床,以她的身手想擺脫老大應是件容易地事。
「哎呀!我的腳好像怪怪的,八成是石膏剛拿下有點不能適應,我該回去躺一下,讓腳休息一下。」吉蓮說完,連忙走開。
就這樣,她輕易地避開高賦的追問,可是她知道自己也許這樣可以暫時逃過一劫,卻逃不過她日漸深陷的心。
第八章
這是有始以來,聚集最多黑道大哥的盛會。大哥們最愛的各型BMW轎車,排滿整個大停車位,除此之外,還有各式的越野跑車及類似軍用吉普車。
祈天盟總部前設了一個關卡,所有進入會所的大哥和隨身保鏢都得卸除武裝,但由於月沙幫的大老們不信任此種作風,所以仍有少數大哥擁有護身武器。
「來的人物還不少,個個都像大哥。」吉蓮看著他們凶神惡煞的長相,穿黑色西裝戴墨鏡,一副擺明了「我是大哥」的模樣。
「你打算站在這當個觀眾,不換禮服下去攪和一下?」祈上寒搭著她的腰,注視她鮮明活躍的側面。
「沒有觀眾,戲就沒辦法上演,我是鼓掌部隊。」她用食指和拇指拎掉他放在腰上的手。
他笑笑把手改放在她的肩膀上。「當我是蟑螂呀!用拎的。沒有用的,我認定的女人休想飛得掉。」
吉蓮嫌惡地暗罵他自大。「放心,我沒有翅膀可以飛。」正當他在竊喜時,她冷冷地說:「所以,我用『腳』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