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是這麼可笑的場景,但看在紀向曉的眼裡,卻成了幾乎將她胸口衝破的浪漫情境,藏在手掌後的臉早已淚流滿面,顫抖的雙肩是因為激動得無法自已。
沒想到她隨口的戲言,他竟然當真了,明明他是那麼嗤之以鼻,卻為了她,他背著吉他,來到她家門口,做出這種他覺得丟臉又老套的事。
這就是小男友的魅力嗎?那麼熱情、那麼勇往直前,不僅要將她的防備摧毀,更要霸道地攻城略地,逼她俯首稱臣。她怎麼能不愛他?怎麼能抗拒得了他?
連唱了幾首都得不到響應,伍諍忍不住了。「喂,紀向曉,給不給追啊?」
她吸了吸鼻子,抹去眼淚,站起身,撐著欄杆往下看他。
「其它的呢?」聲音還帶著哽咽,麗容卻蘊滿了歡欣的笑。
夜色中,他看不到她的眼眶泛紅,但在月光下閃閃發亮的盈盈水眸散發著毫不隱藏的愛意,揚著笑的她是那麼美,那麼地如夢似幻。
她答應了,她接受他了!
「我馬上帶你去海邊,下來!」狂喜的心情讓他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恨不得將她想要的全都給她。
紀向曉正要回應,卻看到閃著亮光的保全車轉過巷口。糟了,她都忘了!臉色一變,她急急忙忙地奔離陽台。
她這個突來的舉止讓伍諍愣住。那表情……不太像高興也,她該不會是突然恢復清醒,決定不理他這個瘋子了吧?
正當考慮要不要再接再厲唱他的第八首求愛歌時,底下傳來斥喝聲一一
「下來、雙手放腦後!」
往下探頭,頓時傻眼——四名武裝保全在底下拿著長型電擊棒嚴陣以待。就算他妨礙安寧好了,有必要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嗎?
「還不下來?!」保全甲斥喝。
「不要亂動!」保全乙也斥喝。
在這種緊張時刻,伍諍只感到哭笑不得。又要他動,又不准他動,他們到底要他怎麼樣?
此時大門打開,一抹纖細的人影飛奔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他是我認識的人,我是屋主,你看,沒事,他不是壞人,沒事……」紀向曉忙著將身份證給他們看,慌到幾乎語無倫次。
傻瓜……那少見的慌亂讓伍諍的心整個融化,看到她的睡袍因奔跑而鬆開,已經起不了什麼包覆作用,澎湃的胸口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心疼她。
難道她以為保全會直接將他拖下來海扁嗎?竟然穿著這樣就跑出來,把她的性感大大方方地和別的男人分享,他都還沒看過呢!
他立刻躍下,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順便用凌厲的眼神瞪退一名拚命瞄她胸部的保全。
對他的佔有舉止渾然不覺,紀向曉一心只想為他排除嫌疑。直到保全收隊,幾乎已經逼到喉頭的心才終於歸回原位。
「你……」她又嗔又愛地瞪著他,最後歎了口氣,握住他的手,帶他進門。
「以後不准再穿這樣出門,都被人看光了。」他邊走邊像個小老頭嘮叨地念著,想到還是很生氣。
他以為她是為了什麼才穿這樣出門的?紀向曉氣結,一進玄關,立刻回頭用手指頭戳他。
「我家有裝保全系統你知不知道?你這叫擅闖民宅你知不知道?」關起門來,可以盡情地怒吼,每說一句就用力戳一下。「你還罵?還罵?要是我不出來,你會被人送到警察局,早知道我就跟你撇清關係,讓你去牢裡蹲!」她都快急死了,他還有心情注意到那些?
伍諍不念了,臉上盈滿了笑,握住她的手往前一帶,大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攬進懷裡,讓她緊緊貼住他的胸膛。
「看到你為了我不顧一切的樣子,我好高興……」他像只撒嬌的小狗,將頭埋在她頸窩處鑽呀鑽的。
被他摩得酥癢,心也跟著酥癢,再大的怒意也會煙消雲散,更何況是這種嬌嗔多於憤怒的打情罵俏?
紀向曉軟化下來,靜靜地偎在他的懷中,感受被他體溫完全包圍的幸福,半晌,她才輕聲開口:「你剛剛急著走,就是去拿吉他?」害她還以為他對她沒「性」趣。
「打鐵趁熱嘛,不然你又突然改口不讓我追怎麼辦?」雖然那些條件是有點強人所難,但至少她願意開條件,而不是一味地拒絕,所以就算得飛奔去借吉他,再硬逼對方幫他惡補幾個和弦,他也使命必達。
她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纖纖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著他襯衫上的鈕扣。
「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已經打算要跟你回家了?」
她感覺到他身體肌肉倏然一繃。
「……送我回家?」重複確認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可置信。
「『跟』你回家。」她強調,打算讓他嘔死。
他安靜了好久,更加不可置信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你是說,我不用唱那些情歌,也不用帶你去沙灘上慢跑,你……那我何苦來哉啊?!」發現自己做了蠢事還錯失良機的笨蛋暴走了。
「誰知道你?」始作俑者從他的懷抱中溜走,散落一串愉悅的笑聲。
笑聲還沒停止呢,下一秒她就被人抵到牆上,被他毫不留情地肆虐紅唇……
這小惡魔!
他有絕對的自信可以讓她別那麼難受,問題是,難受的人要變成是箭在弦上的他了……
紀向曉側躺背對著他,裝睡——不過也接近事實,她累死了,離陷入沈睡只差一點點。
精實的臂膀自背後環住她,本來是靜靜地共享親密過後的餘韻,結果身後的胸膛卻開始發顫,越來越抖、越來越抖,連帶將她抖得像狂風中被摧殘的小樹一樣。
「咯……哈哈哈∼∼」本來只是幾聲壓抑的輕響.最後卻變成仰頭大笑。
這教她怎麼再裝睡?!「閉嘴。」知道他在笑什麼,她羞惱地以手肘往後一頂,很鴕鳥地死不碰這個話題。
「我好高興,我好高興,這是我的,這個也是我的∼∼」背後的男人都快哼起歌了,手摸過她的胸,又摸過她的臂,再從大腿蜿蜒而上——「噢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