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不是瘋了?水無艷無言地看著棉被……底下的他。「你是想悶死自己啊?」
「憋氣對我們這種武者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死不了的。」
她認輸了。「好了好了,我不走,我就在床上陪你睡,直到你痊癒,你把被子拉下來吧!」
顧明日拉下被子,讓她睡在他身邊,但一隻手仍然緊緊牽著她的。
「我已經說了不走,你還不放手,幹什麼?」
「不放。」
「為什麼?」
「不想放。」
她差點氣死。這還是那個瀟灑出塵的巧手天匠嗎?分明是個執拗不通的稚童!
難怪曹天嬌一聽他生病,轉身就要逃,她也想跑了,唉!
第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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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日確實很爭氣,只歇了一天,就把體力養回七、八成,還有辦法在曹天嬌送藥來時,用金針制住她穴道,困她兩個時辰,報復她在水無艷面前胡亂說話的大仇。
水無艷徹底服了他的小氣,看他無大礙,便強硬地推開他,下了床。
「你去哪兒?」他還不太想放人。
「探望韓姑娘。」她穿好衣服、梳好頭,往外走。
「去多久?半個時辰?」
「當然不夠,我還要審問那些山民有關命案和假金條的事。半天吧!」
「我陪你。」他不想跟她分開太久。
她知道他現在孩兒脾氣沒散,跟他講道理純粹是對牛彈琴,只道:「你把藥喝了,換件衣服再出來。」她自顧自地走了。
「真無情。」他端起床邊的藥,一口喝光,下床打理門面。
之前熬了一夜、又燒了一天,他此刻的模樣確實很狼狽。
他摸索著洗臉、刮鬍子,手抖了一下,在頰邊留下一條血痕。
「唔!」他摸著傷口,火辣辣的疼。這身體果然沒全好,否則哪會弄傷臉。
可不能叫水無艷看見,她會心疼的。
「大師兄……」曹天嬌站在窗外叫他。她不敢再進門,怕又被定住身形,兩個時辰不能動。
「什麼事?」
「二師兄傳信,你要他做的事,他已經做好了。除非你同意,否則李壽一定長命百歲。」
「只有這件事嗎?還有沒有其它的?」
「二師兄的信上沒提。」
「你再幫我傳封信給二師弟,可能有人刺殺李壽,要他小心。」
「喔!」曹天嬌轉身離開,走到一半,又忍不住在過頭問:「大師兄,你跟小艷艷是真的還是鬧著玩?」
顧明日的聲嗓整個沉下去。「阿嬌,我可以容忍你所有事,但你再叫她『小艷艷』,我對你不客氣。」
曹天嬌縮了下脖子,飛快跑了。
她來到廣場,看水無艷擺出條案,正一個個提審「白家屯」的山民。
水無艷審案時,神情認真,整個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劍,寒光四射,渾然不似她平常的艷麗多情,但魅力卻更大、更吸引人。
曹天嬌喉嚨有些干,頗後悔幾年前為什麼沒堅持追求她,被她幾句拒絕打退?
「唉,我沒有福氣啊!可是……她又還沒跟大師兄成親,我應該還有機會吧?如果……」想了又想,她打了個寒顫。「不行,大師兄太恐怖,跟他搶女人,我會死得很難看的。」
「你既然知道,就該知難而退。」不知何時,顧明日竟站在她身後。
「哇!」她嚇一大跳。「大師兄,你是鬼啊?走路都沒聲的。」
「你正沉迷於美色中,即便我出聲,你能聽見?」顧明日嗤笑。
「我……」她望一眼水無艷、又看看顧明日。「大師兄,咱們打個商量,我給你介紹一百個美人,你把小艷艷讓給我好不好?」
顧明日突然笑了,好像一座玉雕像彎唇角,精緻至極的容貌抹了點人氣,不只是漂亮,還有一種妖冶得恐怖的氣息。
「我說過,你再喊她『小艷艷』,我就對你不客氣——」話音未落,他又用金針封住她的穴道。
「大師兄,你要幹什麼?」
「放心,只想在你身上塗一點蜂蜜。」然後,他會把她留在這裡,一日——再加一個夜晚好了,相信那些螞蟻會教她什麼叫「色」字頭上一把刀。
「救——」她開口想呼喊,但下一瞬,顧明日又封住了她的啞穴。而且他塗的蜜也不是一點,是很多很多。
該死的大師兄!你越欺負我,我越要跟你搶到底,咱們走著瞧!曹天嬌在心裡吶喊。
顧明日不再理她,舉步走向水無艷。
她已經將「白家屯」的人大略審過一遍,得出的結果教人非常無奈。
「怎麼?案情進展不順?」他走到她身邊。
「正好相反,兩件案子都有結論了。」她搬了張椅子讓他坐下。
「是嗎?」他低頭沉思半晌。「讓我猜猜,死去的那三個人確實是山民所殺,起因是分贓不均?」
「差不多。死去那三人是一家三口,四年前從外地搬入『白家屯』,丈夫曾任府庫司吏,所以懂得鑄金術,他教村民鑄造假金,獲取大量財寶,徹底改善了山民貧苦的生活。爾後,他們花大錢請人打通地底溶洞,將整個鑄金廠搬入地下,完全避過官府的耳目。七日前,那丈夫終於良心發現,想要收手,並勸山民向官府自首,但山民們已經過不回昔日靠山吃山的日子。雙方僵持不下,山民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綁了他們一家三口,扔進溶洞的寒潭中。至於那奇特的繫繩法是村長的意思,為了避免死者冤魂不散,回陽尋仇。只是不知怎麼回事,屍首竟流到大宅後,被我們發現,也算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貪婪惹禍端。」他搖頭,低喟口氣。
「誰說不是呢?」她最惋惜的是那個沒有機會長大的孩子。
他聽著她斷斷續續的歎息,可以體會她對這件案子有極深的感慨,而這些人還與她無關,要是讓她審理至親之人,她承受得住嗎?
他不禁有些遲疑,自己處心積慮讓她調查李壽,是不是太為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