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渴望地發疼,但她的理性卻在抗拒。
這段時間的分別如果教會她什麼事,那就是她若和他發生關係,她會更加不可自拔地想念他。況且,沒有百分百的避孕方式,她就是會忍不住擔心。
「不要……」林依依翻過身,被解開的襯衫大敞,露出泰半玉背。
「你想要的。」安欽群吻著她頸邊肌膚,指尖順著她的後背慢慢滑下。
她身子一陣痙攣,很快地往旁邊一滾。
「小心……」
他的叫聲沒能阻止她掉下床鋪,而且還很不幸地撞到了床頭櫃,撞出額頭上的一丸紅腫。
安欽群跳下床,把她撈回懷裡,一寸寸地檢查她。
「有沒有撞到眼睛?頭昏不昏?會不會痛?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他皺著眉頭,心疼地在她的傷處吹著氣。
「沒事,只有一點點痛。」
安欽群把她抱回床上,擰了條冷毛巾敷在她發紅的前額。
「笨死了!誰叫你在這種時候還試圖要掙扎,放心享受就好了。」他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
林依依攬住他的頸子,把臉貼在他的胸前。「我沒辦法控制自己……如果我們做了之後……我以後想到你會更難受的。」
「我也難過啊!好不容易看到你,可以安撫心頭的想念了,另一種慾望卻又逼上來,搞得我裡外不是人。」安欽群整個人趴在她身上,還忿忿地捶了下枕頭。
「對不起……」他的重量讓她喘不過氣,但她完全不想推開他。
「不是你的錯,對不起什麼?」他瞥她一眼,連忙坐起身把她撈回懷裡摟著。
「護照、簽證都辦出來了嗎?」
「都辦出來了,好快、好神奇喔。」
「當然,否則我付那麼多錢找專業人士做什麼。」他理所當然地說道。
「其實也不用那麼急。」
安欽群撫著她柔嫩小臉,他鎖住她的眼。「我搭後天的飛機離開,你跟我一起到美國。」
「可是我要下個月才有長假。」
「辭掉工作。」他斬釘截鐵地說道,再也忍不下去了。
林依依驚慌地看著他認真的眼,不顧他眉頭皺成死緊,仍然用力地搖頭。
「我不能辭掉這份工作,我好不容易才考上的。」
「這份工作有什麼好,每天處理事務性的事情,不無聊嗎?」和他在一起比較重要吧。
「不無聊。因為我可以自給自足,還可以有一筆安穩的退休金。」她無親無感,這是她安全感的來源。
「退休金多少,我給你。」安欽群沈聲說道,打定主意就要她一塊同行。
她倒抽一口氣,搖頭又搖頭。
「我不可以拿你的錢。」
「那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在那邊,想你想到沒法子好好睡覺?」他看到她眼裡的心疼,馬上決定加碼演出。「還是你希望我三天兩頭跑台灣,落得過勞死下場?還是要我因為沒靈感而淪落街頭,從此一蹶不振?」
「你是大人,本來就應該獨立過日子啊。」她不捨地撫著他的額頭,被這個孩子氣的大男人弄得心緒大亂。
「我只知道我一想到你就沒法子工作,你知道那損失有多大嗎?我工作一個月的所得,支付你的退休金絕對綽綽有餘。無論是用投資報酬的理性層面和我沒法子離開你的感情面來考量,都知道你到美國絕對是最好的選擇。」他努力地說之以理、動之以情,再配合上如假包換的癡情眼神,就等著她點頭說「YES」。
她不是沒看見他眼裡的在乎,但是——
「我不能平白無故地拿你的錢,這跟我們互相想念是兩碼子事,我在這邊也很想你,但是要談遠距離戀愛不就是要有這樣的忍耐嗎?」
「我不要忍耐,我最討厭忍耐。」他氣呼呼地跳下床,雙手插腰開始耍任性。「你之前不是也拿過錢給汪定國,為什麼就不能拿我的錢?」
「那是因為他有困難,我要幫助他。」
「我也是因為我們兩個有困難,所以才要想法子幫助我們啊!」他的大嗓門吼得整個房間都是他的聲音。
「我的退休金要好幾百萬,和我拿給汪定國幾萬塊那種數目不一樣。」她也走下床,明知道他是善意,但她就是沒法子接受他的金援。
「以我的收入而言,幾百萬就像你的幾萬元或幾千塊。」他不達目的絕不甘休。
「但對我來說,還是幾百萬,而且我才二十幾歲,我不可能不工作。」林依依小臉上寫滿難得的固執。
安欽群看著她這副模樣,也只能改變策略,畢竟這只務實又獨立的小白兔,肯定不會願意拿他的錢。啊——他有法子了!
「那你到美國當我的管家,不就得了。」他興奮地朝著她猛笑,認為萬事都已解決。
「那是你硬安插給我的職位。」況且,管家沒有退休金。
「我們本來就有管家。」他皺起眉,沒想到她居然還要反對。
「那你還辭退人家?」她不贊同地皺起眉頭,實在不知道該拿他這種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個性怎麼辦。
「我們的管家本來就是一年一聘。」
「『我們』?」
「我跟家人住。不過,那房子大得很,我們經常一個星期都看不到彼此。」
「有家人還不好好珍惜。」她低喃一聲,看到他眼裡閃過一陣心虛。「還有,我如果和你同居,你的家人會怎麼想……」
「他們會感謝你讓我停下流浪的腳步!拜託你不要再顧慮那麼多了,不然,你直接把我閹成太監好了!」安欽群慘叫一聲,像八爪章魚一樣地緊巴著她,可憐兮兮地說道:「我想要你,想用各種方式愛你。如果再沒有法子得到你,我會爆炸……」
「怎麼辦?沒有其他方法了嗎?」林依依撫著他的臉,也不忍心看他痛苦難耐。
「做半套?」安欽群期待地問道。
她小臉茫然地望著他,黑白分明的水眸不解地眨啊眨地。
「當我沒說。」他仰天長歎一番,不知道他還要過多久這種不能開機的日子。「我去洗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