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百兩,再去湊!」他突然大喊。
畫眉錯愕不已,「這裡頭我明明點足了有一百五十兩,怎可能少一百兩?!」
「我說少了就是少了,咱們三個人六雙眼睛一起數的,難道會有錯?!」他耍賴的說。
施成辭一聽可怒了,他見他們數錢時的表情就有異,這些人見畫眉真將錢籌來,貪念更盛,分明存心想訛更多的錢!
「你們太可惡了,把錢袋還給咱們,咱們重新當面點清楚!」
李大刀不給。
「怎麼?!你們想反悔,不給錢賠償我這條腿了?行,當年傷人的你們三個都有份,兩位官兄弟,勞二位將人全給押進大牢,我要向縣太爺告他們欠錢傷人。」他嘴臉一獰,兩個捕快立即就要上前抓人。
「住手,你們怎麼可以出爾反爾,拿了錢還要抓人!」畫眉這時也是怒氣衝天,忘了害怕了。
他哈哈大笑。「好吧,我就老實說了吧,老子我開賭場還自個兒下場賭兩把,結果輸光了家當不說,連賭場都給押出去了,現下就欠跑路錢,所以才打上你們的主意,打算敲完這一票就閃人,妳若肯再乖乖弄來一百兩,讓我跑路的路上吃喝舒服點,我就從此不再找妳麻煩。」
「還要一百兩?我湊足這一百五十兩已是焦頭斕額,再多一兩也沒有了,哪還再擠得出一百兩給你!」她勃然大怒,這些人竟惡劣得離譜!
「放屁!燕府家大業大,小小的一百兩拿不出來誰信?」他就是知道她進燕家後,很受燕子飛寵愛,才料定找她勒索定有收穫。
「我只是燕家的童養媳,可不是真正的燕家人,哪有權動用任何錢財。」她實話實說。
「那就找燕子飛拿去啊,難道他見死不救,打算見未來媳婦以及她娘家人入獄?要知道欠債傷人的事傳出去,可沒有多光彩,他燕家可丟得起這個臉?」
畫眉聞言立時青了臉龐!
「畫眉,妳要不要再找燕少爺幫個忙,先把這事解決了再說?」被狼狽綁著的施長壽捺不住酸疼,趕緊說道。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個秀才,真要進了大牢,可是丟人現眼到極點的事,因此情願逼女兒去籌錢,也不願丟這個臉。
「爹,少爺已幫過咱們一回了,我怎能再開這個口?!」畫眉蒼白著臉,搖著頭,不肯。
她不能老是連累少爺替她出頭,況且他近日正忙著上京之事,哪有空理她……
想起他就要走了,她鼻子發酸,胸口緊迫得不像話。
「住口!我和妳大哥當年可是為了要救妳才傷人的,難道妳要咱們全都為妳入獄?再說那人說得對,咱們都關進大牢了,燕家就光彩了嗎?妳要累得燕子飛抬不起頭來嗎?」施長壽怒道。
「爹!你這是要逼死我嗎?!」畫眉握緊拳頭。當年拿錢去賭光的人是誰?這會竟將錯全怪在她頭上!
「妳死了,咱們還會好過嗎?我瞧是妳想逼死咱們這所有的人!」施長壽大叫。
爹自私,她清楚,可這會他已自私自利到教人寒心了。
「這樣吧,畫眉,若妳開不了口,大哥去說,讓燕少爺掏錢幫忙。」施成辭也不顧顏面的急道。
她傻住,他的家人為了自個兒完全不顧廉恥了,她的心沉得難過。
「不許你去找少爺,這是咱們家自個兒的事,少爺不欠咱們、沒有義務付這筆錢。」她說得堅決。
「臭丫頭,咱們都要進大牢了,妳還顧什麼尊嚴!」施長壽大喝!
「你們儘管吵,再拿不出錢來,休怪我不留情!」李大刀惡聲惡氣的插口威脅。
「哼,我願意跟你上衙門去,當著縣太爺的面將當年的是非一次說個明白,請縣太爺當場評個公道。」畫眉冷了面孔,決心不妥協。
「妳這臭丫頭!」李大刀心驚氣結,想不到她竟敢同他上衙門去理論,這結果可不是他要的,「好,妳想告我,我就先打爛妳的嘴,瞧妳這丫頭還能嘴硬嗎?!兄弟,上!」他眼一使,兩個捕快立刻發狠的要動粗。一人才揪住了她的手腕,正要開打,門外就傳來騷動聲,下一刻一票人衝進屋裡,兩個捕快瞪眼一瞧,登時愕然嚇破膽,來人竟是他們的頂頭上司!縣太爺!
兩人嚇得手一鬆,打算要溜了,縣太爺腳一跺,人立即教縣太爺帶來的人給攔押下來。
「大老爺……」頂頭上司出現,八成是他們的事東窗事發了,兩人嚇得連牙齒都打顫了。
「混帳東西,竟敢跟通緝犯掛勾勒索良民,你們該當何罪?」縣太爺大怒。
「大老爺饒命啊,大老爺饒命啊!」兩人自知完蛋了,頻頻叩地求饒。
「哼,身在公門卻助紂為孽,罪加一等,先押下大牢,我回衙再審。」縣太爺暴怒吩咐。「還有你,李大刀,來人,一併押下!」他指向站在門口,也想脫逃的惡人道。
「縣太爺,草民才是被害的原告,你不能押我!」李大刀狡猾的大呼。
「你這事燕家公子早對我說清楚了,當年你設局詐賭,逼良為娼,施家人自保傷人也已付了你大筆銀子和解了,你如今何權告人?真要告,老夫先問你設賭詐財之罪,還有,你積欠大筆債務,不少人已向我這告發,你早被通緝,我正好拿你問罪!」
李大刀嚇白了臉,賊眼一轉,死命要往外逃生,但大批官兵在此,哪逃得了,人還沒跑出大門,就被逮押在地了。
「縣太爺……是我家少爺通知您來解圍的嗎?」方才聽了他的話,畫眉心驚,猜測這又是少爺托人相助,不然她落入李大刀這惡人手中,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正是,燕公子要上京,我去送行,他一見我就請我先趕來捉人,那時我還奇怪,他要走了,怎麼沒見妳跟著,原來是妳娘家出事了!」
「什麼?少爺已經上京去了?!」她大為吃驚。
「呃,妳不知道他……剛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