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著不會有人來偷,我想只有你會來翻書。」他終於瞭解她為什麼會一聲不響的辦了休學。
因為這裡有看不完的書,而且沒時間限制。
「我怕會髒,上面灰塵好多。」剛一說完,她因吸入灰塵而發出輕咳。
「我來,你立刻下來。」管玉坦二話不說的伸長手接下她手中的書,不忍她咳個不停。
心疼,使他無法坐視不理。
她就是不會照顧自己,一看到書就興奮過了頭,誰站在她前面都被她視同柱子,只要不擋路就好。
曾經,為了貪看她瞬間迸放的笑靨,他不惜借了一大堆書來討好她,甚至分別跑到不同圖書館去借書,用輛二手摩托車載了滿滿一紙箱。
現在他很後悔當年的縱容,不該拿書當誘因要她乖乖的待在家裡不出門,這樣他就可以看著她因書的內容而變化不同的表情。
沒人相信他有戀童癖,堂堂T大最受人歡迎的講師居然喜歡上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傳出去恐怕很多人都要說句:人不可貌相。
他是表裡不一的最佳範本。
外表溫恭謙厚,待人誠懇有禮,其實內心狡詐,無時無刻不想著算計人,而他也真做了不少壞事,只是沒人知道是他所為。
「白手套」就是別人給他的尊稱,意思是說他用一隻手就能操控別人的死活,不用露臉。
可是他的神秘跟她一比簡直小巫見大巫,因為她比他更懂得「消失」,而且是絕對無心,連她自己都不曉得自己迷路了,抱著一本書坐在醒目的地方等他去找。
她真正走火入魔的時期應該在她升上國中,而他去服兵役那兩年。
女孩子的發育較早,十三、四歲的她已散發出少女的氣息,甜甜柔柔的模樣十分討喜,他送她去註冊的第一天就發現有不少雙狼眼正盯著她看,垂涎著她的純真可愛。
他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兄長的名義把這些小公狼約出來一談,狠狠地揍一頓再說,並撂下話要他們多斟酌,不是每一朵花都可以亂采。
然後他用利誘方式買通她身邊的同學,一有不明人士靠近她就趕快丟給她一本書,防止她受人引誘,在他當兵期間談起純純的愛來。
沒想到矯枉過正,等他退伍之後才發覺她中了書毒,一發不可收拾。
自作自受是他的現世報呀!
現在他要來調回她以前可愛、清新的模樣,即使手中有書也不會遺忘他,甜甜地叫他一聲管哥哥。
二十九歲的老男人單戀十九歲的小女生不算過份吧!他都已經承認有戀童癖,看在他誠實的份上,就讓他愛她一回,他一定會改掉貪戀小女生的壞習慣,只愛她。
「虹兒,我們必須談一談。」
第三章
「談什麼?」
一句單純的問話讓他愣了老半天,他要和她談什麼呢?
此刻心中的千言萬語亂成一團不知該從何說起,於情於理他都沒有資格對她的行為多置一詞,一來他不是她的父兄,二來他也不是她的親密愛人,頂多說來不過是她來往密切的管哥哥而已。
說重話,她以為他在開玩笑,話若不輕不重,她則當是不痛不癢的順風而去,聽過就算了,絕不會記掛在心中,她向來自動篩減「不重要」的事。
而他恐怕是其中之一。
剛剛那個商界名人怎麼說的?要追求修道院的修女先拐她進禮堂,不然有吃不完的苦頭,他該不該如是奉行,先造成既定的事實呢?
可是她才十九歲,按照他的計畫至少得等她大學畢業,然後再逐步蠶食併吞,慢慢地啟發她的情感神經。
但,眼前的情況完全超乎他的掌控,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岔,當初他不該太篤定她不可能起變化而應邀出國,一去就是兩個月不歸。
期間他忙得沒時間撥電話回來追蹤她的去向,而且就算電話通了沒人接,他大概也會認為是她看書看得太入迷或去了圖書館。
明明安排了眼線在她身邊監控,怎會料到那人會變節地談起戀愛,收了利益不辦事地投奔男友,一去不復還,以致她受人引誘,當了修女。
瞧瞧這一屋子的書少說有幾萬本,本本厚重不易看完,真要她待個十年八年也消化不了,難怪她義無反顧地說休學就休學,不敢通知家人。
修女,多麼莊嚴神聖的名詞,冠在她身上卻令他心痛,他的一時疏忽竟將她讓給上帝,怎麼說都覺得是他的錯。
自己守護了十多年的寶貝怎能容許別人染指,他自個都沒嘗到甜頭,上帝算老幾敢搶他的女人,是神的話就該待在它的天堂養老,不問世事。
該如何挽回她呢?苦惱的管玉坦思索著。
「管哥哥,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我這一身太霹靂,駭著了你?」她有點羞澀的吐吐舌頭。
要命,他好想吻她。「的確很霹靂,嚇得我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
她從來不曉得自己是美麗的,不經意的小動作性感十足,害他全身起了一股熱熱的騷動,想將她鎖在懷中痛快的一吻。
但是她的感情尚未成熟,他擔心孟浪的舉止會嚇得她縮入殼裡,到時他連管哥哥也做不了。
不遲頓但也不主動是她的特色,靜靜地待在角落發光,百合雖幽靜卻少了她那份自然,她安然自得地沉醉在書中不與任何人爭輝。
愛她,是件很簡單的事,可要她愛上他可是件困難的大工程,需要一步步計量,她太聰明了。
聰明到把自己給賣了還以為撿到便宜,典型的聰明誤範例。
「是爸媽又去麻煩你了吧!真是過意不去。」他們總當她是長不大的孩子。
眉頭一沉,他不高興聽見她疏離的客套話。「照顧你我永遠不嫌煩,即使沒有老師的請托。」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你好像有點生氣。」面對他,她總有一點緊張。
老覺得他戴上一層面具,叫人看不透,明明臉上在笑卻看不到一絲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