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明白,我恨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雙瞳散發著光芒。「就算跟我上了床,一切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仍深深受到她的影響,他想,或許是他一直無法擁有她的遺憾影響了他,只是他再次得到她,滿足那個未完成的遺憾,他就能永遠擺脫她,不再受她的影響。
他的話使一陣難堪的沉默充斥在兩人之間。
他的態度擺明了他要的只是她的肉體,這種情況任何一個有格調的女人都應該給他一巴掌,然後掉頭走開,不過她卻只想諷刺的大笑。
這幾年來,她失去了他的愛,他也忘了他原本的溫柔與慈悲,唯一不變的是她仍然愛著他。
她或許真的瘋了,她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勾住他的頸子,踮起腳尖問住了他的唇。他將她摟近,感覺她的柔軟美好撩撥著他的神經,一個又一個的吻將兩人捲入火熱的生理需求。
他打橫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他有力的嘴唇迫使她的頭只能無助的靠在枕頭上,一種無力感急速的吞噬她。
激情之中,他們兩人沒有交換任何言語,只有一波波的慾望衝擊著彼此,他們之間有火熱的激情,但沒有任何一絲溫柔的愛戀。
眩人的慾望把他們推上愉悅的巔峰,一室之間只剩他們的喘氣聲。
高潮來臨時,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她可以感覺到她的顫抖,她的手輕柔滑過他的發,輕喚了聲他的名字。
他的反應卻是立刻放開她,翻過身去。
幾分鐘之後,他從她身旁坐起身,赤裸著身軀走進浴室,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這個情況是她早可以預期的,雖然感覺受到恥辱,但是王維儀只是面無表情緩緩的坐起身。一開始他已說得很明白,她只是滿足他生理需求的工具而已,是她自己要同意的,現在他把她當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她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只是一股化不開的苦澀還是從她心中升起。
再怎麼欺騙自己,她都知道她忘不了他,即使他怨恨她、無法原諒她,她還是想接近他,就算明知會被羞辱,就算此刻的心再痛,比起當初帶給他的傷痛,她願意承受這一切。
「我回去了。」她未轉過頭看他,柔聲的說。
康書翰全身只圍著一條浴巾,黑眸裡映著浴室閃爍的燈光,「我沒說你可以走。」
他的話幾乎使她癱坐在地上,「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為什麼我不能走?」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走近她,直接把她才剛好穿上的衣服給拉開。
王維儀撥開她的手。
「現在才拒絕,」他冷冷的提醒她,「會不會太遲了點?」
她的眼神因為她的話一黯,她的唇因為他強所得吻而泛紅。他用力摟她進懷中,用行動把她留在他的床上一整夜。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得要回台南一趟。」王維儀將衣服一件件的穿回自己身上,此刻外頭的陽光燦爛,一個很美好的星期假日,但是她的心情卻籠罩著一層黑幕「我媽要我回去。」
康書翰靠在床頭,看著她優雅的動作。「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今天就回來,也可能明天,」她的心一沉,「最糟的情況就是星期一回來。」
「最糟?!」他揚了下眉。
王維儀瞄了康書翰一眼。她無法跟他解釋她這趟回去是為什麼,反正一直到現在,他媽媽對於回到所謂的「上流社會」還是不願意死心。而她唯一能指望的就只剩她這個女兒了。一想到要去跟那個足以當她父親的男人見面,她就覺得反胃。俗話說得好,有錢王八坐上席,落魄鳳凰不如雞……想到這裡,她又歎了口氣。
「我送你回去。」他翻身打算穿衣服。
聞言她心一驚,沒料到他竟然會如此建議,立刻心急的嚷道:「不要!」
他高傲的瞄了她一眼,「什麼?」
「我說,」王維儀強迫自己沉下臉,「不要!」
拜託!一旦讓他送她回去,她的處境他就一清二楚了。在她不顧自尊上了他的床之後,若再讓他知道她家裡的狀況,她就真的無地自容了。
他的雙眼因她的拒絕而氣憤的微瞇。
「我想,評我今時今日的成就,」他的聲音冰冷,「你爸爸若夠聰明、會做人的話,看到我便該自動自發的把當年他對我說的那些話都如數的吞回去。」
「我爸爸已經死了,」王維儀覺得難受的吞下喉中的硬塊,「所以請你不要再針對他了。如果你要證明—不論是什麼,你找我就好了。」
康書翰的臉色一黯,攸地掠過陰沉、冷酷的神情。他似乎在她眼底看到一絲脆弱一閃而過。「怕我丟你的臉嗎?」
她知道他誤會了她的意思,傷害他是在非她所願,但是她真的不能讓他跟她回去。
以她媽媽的個性,若是知道康書翰此刻的身價,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隨便你怎麼想。」她將衣服穿好,「反正你的態度也擺明了告送我,不要指望跟你發生關係就能改變些什麼,既然如此,我就算跟你上了床也不代表從此之後我就得聽你的。」
「你—」
她彎下腰,輕吻了下他的唇。
他的黑眸憤怒的盯著她的雙眼。
王維儀嫵媚的對他微微一笑。她愛他,但是她知道她的愛在他眼中看來,跟本一文不值。
「今天晚上我就回來,」她給了承諾,「你還要我過來嗎?」
康書翰等著她,沒有回答。
「不要?」她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那就算了。」
看著她俏皮的神情,一陣燥熱沒來由的穿越他的體內,他一把抓過她,吻上她的唇,他急切的吻中帶著足以粉碎一切的熱情。
「不是你瘋了,就是我瘋了。」他粗聲低喃。
她的胃部糾結,因為他眼底的不悅感到一股寒意透過她。「應該是我們兩個都瘋了。」她緩緩的退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