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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嘖!沒媒沒聘,你當自個是他未過門的娘子呀!真不害羞。」莫迎歡故意逗著臉紅的丫環玩。

  「人家……人家是怕他生氣頂撞了你,你知道冷大哥心直口快……」

  「心直口快」說得好聽,姑娘家一遇上感情事,心都偏斜了。

  「呃……他是有些……偏激,口氣沖了些,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秋婉兒舀了一瓢熱水,臉上掛著溫柔多情的淺笑,冷大哥因為愛她,所以不忍她為人奴婢,老是無法控制理智找小姐鬥嘴。

  他的出發點全是為了她,令她覺得好氣又窩心。

  「哼!我看他是太憤世嫉俗,自以為清高,哪天真惹毛了我,叫他光著屁股滿街跑,看他神不神氣。」

  她掩口輕笑。「別說賭氣話,到底是誰惹你發這麼大火?」

  「怎麼,你不是才替窮酸鬼求過情。」

  「他的本事我清楚,絕挑不起你的火氣。」她這話不是看輕地,而是事實。

  嬉笑怒罵皆由人是小姐的淡然,若真功了氣,只有她侮人的份,鮮有人能給她排頭吃。

  這回小姐八成是整不到人而生暗氣。

  「噢!」

  「小姐不想將今日受的氣告訴奴婢?」小姐大概氣得不輕才不願吐實。

  「哎呀!一筆陳年老帳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她可不怕他來催討。

  甩甩頭,莫迎歡從浴池中站起身,讓秋婉兒為她穿上一件件衣服,然後光著腳丫子走到梳妝台前坐定,任人擦乾那一頭濕髮。

  看著鏡中倒影,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並無一張傾城傾國的絕美容顏,他為何一到非她莫娶的模樣?

  雖是匆匆一瞥,他身側那位女子的姿色堪稱絕妍美女,而他卻有如此行徑,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女人總是多了顆嫉妒之心,說她不吃味是騙人的,除非她不是女人。

  不過叫人猜不透的是,哪有人上門索討遲來的婚約還帶個美嬌娘,是他大自負想享齊太之福,還是來示威,表明他的身價搶手得緊。

  看盡兒女情事,聰明如她豈會看不見那名女子眼中的癡情?

  「主人,我燒了一桌好菜,你快趁熱嘗嘗鮮。」

  「呵!何大,你的手腳真快,我正念著呢!」她是說謊不打草稿,哄得何大心花怒放。

  收買人心不是光靠銀子了事,適時的讚美才留得住人心。

  莫迎歡穿上緞花繡鞋,讓秋婉兒隨意地紮了束髮,神清氣爽地由內室走出來。

  她的笑容在瞧見花廳圓桌邊坐的小人兒,立即換上一張後娘臉孔。

  「死小鬼!你敢來搶我的東西吃。」

  「大姐,你愈來愈美麗,銀子一定賺好多好多哦!」十歲大的小男孩十分諂媚地說道。

  她不屑地冷哼一聲。「口蜜腹劍,少灌港米湯,我可不是娘。」

  小男孩名喚莫笑癡,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莫迎歡的娘原本是名前來依親的寡婦,來自大漠。

  三十歲左右的寡婦不失大漠兒女的豪放健美,因為盤纏用盡,突發奇想把自己給當了。

  當時年僅二十歲的少老闆不知所措,他是頭一回聽聞有人以身當典當品,遲疑地不敢接受,只當同情她而收留在府內。

  內向含蓄的少老闆碰上熱情洋溢的俏寡婦,日久竟生情意,無視年齡的差距而成就了好事,不久寡婦有喜才正式拜堂宴客成為夫妻。

  少老闆非常迷戀年長的妻子,幾乎是愛不釋手夜夜春宵,拿她的話當懿旨百般依從。

  也許兩人太恩愛了,獨生一女便不再傳出喜訊。

  十年後,長女已九歲,快四十歲的莫夫人好想有個小娃兒來要玩,因為女兒太一精明了不肯讓她玩,因此提議要丈夫納妾,誰叫她生不出來。

  深情不渝的丈夫自然不允,當她是開玩笑,試探他的情意是否有變,兩人纏綿了一整夜。

  孰知一個月後,妻子從妓院買了個尚未開苞的伶妓回府,偷偷在丈夫茶水裡下春藥再將兩人關在房裡三天,三餐藥劑照放,非要逼他留下種。

  三天內,受藥力控制的丈夫不得不和伶妓行房十數次,但累的是身體,痛的卻是心。

  三天屆滿,氣憤難當的丈夫整整半年不曾和妻子說過話,也未曾再與新寵有過肌膚之親。

  畢竟是多情丈夫,在妻子百般求恕的情況下,他還是原諒她,夫妻恩愛更勝往昔。

  而伶妓因那三日之歡受了孕,不久產下一名男嬰,在莫夫人默許下,成了有名無實的二夫人。

  只是小男孩從一出生就和親娘不親,老是喜歡賴在莫夫人懷中,因此所謂的二夫人更是沒有地位,比守活寡還叫人歉吁。

  所幸她甘於平淡,不與人爭咱得其樂。

  「大姐,你上次不是答應我要送匹小馬給我?」莫笑癡不怕她生氣,用手指挑起一塊肉塞入口中。

  「上次的事我記不得。」好小子,搶菜又討馬,皮癢了。

  他賴皮的搶白。「所以我來提醒你,不要忘了我的生日快到了。」

  這對姐弟看似仇人,其實感情十分融洽,莫迎歡和她娘一樣,十分地寵溺他。

  「好啦!囉唆。回頭我找乞丐頭幫你弄一匹。」

  這時在另一方,正醉臥美人膝的連祈風莫名打了個噴嚏,不安地左顧右盼,不見食銀精身影才安了心,當自己多慮了。

  第四章

  怪得離奇,叫人寢食難安。

  一顆心七上八下,莫迎歡直覺慌得很,她在碧草如茵的後院踱步,結好的髮辮被她扯得不成形,凌凌散散地做落在鬢邊。

  「奇怪,耗子頭在搞什麼把戲?存心要把人逼瘋。」以前的他可沒這等狡猾。

  五天了。

  自從茶寮一會至今已有五天余,她是早晚擔心他會尋上門,所以不讓何大、白二離她左右,以防他的出現。

  可是等待是件擾人之事,她又是沒耐心的人。

  所以暗地裡她吩咐丐幫的弟子查探他們一行人的動靜,反正丐幫幫主連祈風是丫丫的義兄,她和丫丫比親姐妹還親,利用一下也不為過。

  根據消息回報,他目前住在城裡最負盛名的客棧,從銀莊提領一大筆銀子不知要幹什麼,常見地方仕紳出入他住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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