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著白花花的銀子送上門,好上揚州最負盛名的胭脂坊抱幾個漂亮的妞,銷魂一下。
「你要自己走呢?還是咱們兄弟扛?」土匪群中,有人露出色迷迷的淫相。
雖然她長得不夠標緻,但那身段撩人,在全是男人的土匪窩裡,有個女人解解饞也不錯。
而且小嘍囉從不挑食只要是女人就好。
「不勞各位大哥費心,小妹雖然腳小,但是走三步路應該不礙事。」想沾我?不怕死因不明。
有危險才有刺激,莫迎歡不吃眼前虧,做人要懂得識時務,有退才有進,貓抓老鼠需要的是耐心。
她走得不徐小緩,跟著牛雄和張五郎的腳步離去。
一群押著莫迎歡的土匪剛一走遠,張大嬸手拿著一封已寫好的勒索信,準備折回莫府去扮演驚惶失措的忠心僕從。
但才一回身,一道美麗的情影擋住了她。
「為什麼要出賣她?」
張大嬸一瞧微露愕色。「你怎麼會在這裡?」
「回答我的問題。」沈靜依抽出腰中劍指著她。
「還不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
「我的幸福?休要胡說。」她的幸福和此有何關聯?
沈靜依的內心是矛盾的。
正如張大嬸所言,她因為師兄娶妻在即,心中苦悶到城外山丘散心、練劍,不意發覺兩人行蹤怪異,因此好奇地尾隨其後。
當莫迎歡被一群陰狠、猥瑣的土匪圍住時,她原本可以及時出手相救。
只是她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救,在自私的心態下她錯過最佳的搭救時機,眼看莫迎歡被帶走,手中的劍卻始終出不了手。
她知道會為了這個錯,終身良心不安,受盡世人的責難,尤其是來自師兄的恨意。
問她後悔嗎?答案是——無解。
「沈姑娘,這世上若沒有莫家小姐,你和心上人就可以長相廝守,永結同心,我是在幫你呵!」
幫我?是陷我於萬劫不復之地步。沈靜依苦笑。
「這個忙我受不起,你是受何人指使?」
張大嬸是過來人,看見她眼底的掙扎。「你真的忍心將心上人供手讓人?」
「我……」她持劍的手竟然有些不穩。
「想想看,他懷中抱的是誰,你願意看人家在紅鸞被裡恩愛,獨留你在冷清窗邊空悲泣?」
「師兄愛的並不是……我。」沈靜依苦澀地道,心中痛則刀割。
這是她心頭的缺,怎麼補都留下參差不齊的醜陋疤痕,不再美麗。
「傻孩子,你何必急著放棄。」張大嬸當她是自個女兒,不怕她會出手傷害。
「不放棄又能如何呢?強求不來的愛到頭來是一場空。」沈靜依語氣沉重,十分無助。
張大嬸輕易地撥開眼前利器。「只要莫大小姐不存在,你便有機會。」
「你要……殺了她?」她握劍的手變得無力,愕然地往下垂。
「雖然她的死會讓你師兄失意一陣子,可這卻是你趁隙而入的大好途徑,你想白白浪費嗎?」
「我……我不知道,她不一定得死。」沈靜依很迷惑,無法做出抉樣。
生或死?失望和希望?她不願見人死亡,亦不願眼見心上人別娶,旁煌的心找不到平衡點,在茫然的空間中摸索。
她真能狠下心去當個人人唾棄的壞女人嗎?
「她不死,你永遠得不到心上人的心。」張大嬸提醒她不能心軟。
沈靜依的理智與情感兩相拉扯。「我能怎麼做呢?」
「沈姑娘,你什麼都不用做,我只是借用你的名議,說你被毒蛇蟄傷,要莫小姐來救你而且,今日所見你就當一場夢,夢醒就記不得一切。」
張大嬸不想拖她下水,純粹要成就她的癡心。
她相信男人不會太專情,日子久了便會淡戀舊創傷,重新接受新感情。
「就算我什麼都不做,師兄還是會懷疑到我頭上。」沈靜依很無奈地笑笑。
從她放棄救人那一刻,已成了名副其實的幫兇,即便別人口中不說,眼中懷疑的神色絕移不開她,因為她是有和能使壞的人。
她的收手便是背叛,沒有借口和退路。
沈靜依一咬牙,在手臂和大腿各劃了幾個口,鮮血像池中水一般冒了出來,染紅她一身翠綠衣衫。
「哎呀!傻孩子,你怎麼自殘呢!」張大嬸連忙為她止血。
她笑得悵惘。「這樣我才能配合你的理由,圓一個合理的謊。」
血在流,心在哭泣,她已豁出去了,為成全自己的心盡最後的努力,不惜任何代價。
是的,她是自私的女人,如他所言。
沈靜依放聲狂笑。
「該死!陰風寨的土匪竟敢動我的女人。」應嘲風往桌面一擊。
破裂的木片四飛,顯示在咆哮的地怒氣有多狂暴,人畜難幸。
張大嬸和沈靜依瑟縮地戰慄一下,她們沒料到他竟會如此憤怒,暴戾的神色是她們前所未見,內心不由得起了懼意,有些後悔錯惹。
「大哥,你別心急,生氣無濟於事,現在最要緊的是把事情問清楚。」應批風勸他要冷靜判斷。
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深吸了口氣,應嘲風試著平息翻攪不已的紊亂心緒,他不敢想像落入土匪手中的佳人,將會面對什麼樣殘酷的煉獄。
光想到她身處土匪窩,他整顆心就擰痛,恨不得背上突生羽翅疾飛向她,殺光所有該下地獄的惡徒,緊緊地抱住她。
「師妹,你把當時的情況說個分明。」
當時?沈靜依心虛地說道:「我不小心被蛇螫了小腿踝,莫小姐特地為我送解藥,誰知竟衝出一群土匪,我因毒性未清敵不過,才叫人奪了她。」
「中了蛇毒能撐那麼久?」應批風十分懷疑地問道。
「我先制住穴道,再饅慢把毒血逼出,等莫小姐到時,我體內的毒已經請了大半。」
沈靜依在回來的路上,已和張大嬸套好招,編了個天衣無縫的完美借口,任誰也找不出疑點。
「噢!是這樣嗎?」
怕沈靜依露出馬腳,張大嬸先聲奪人地嚷嚷。
「公子爺莫非疑心我們把人給藏起來,你好心點看看沈姑娘一身的傷,難道會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