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讓她腦中奇怪的想法暫停。這通電話會不會是樹人打來的?她明天就要步入禮堂了,他會下會有什麼話想跟她說?
她等不及看來電顯示,就迫不及待的接起電話了。
「喂,巴美嗎?你未來的老公在告別單身的派對裡喝掛了——」
不是樹人!她失望的聽著電話那頭將電話轉來轉去,好多人跟她講話,但她恍恍惚惚的,他們說了什麼也沒聽進去,最後與她說話的好像是松島秀彥……
*** *** ***
學長被一群死黨灌得好醉。
巴美來到他們狂歡的飯店接人時,他醉得甚至差點連她是誰都認不出來了。
幸虧他還能站起身來走路,而他那群幫他辦告別單身派對的死黨也沒一個是清醒的。
她若沒來接人,學長可能會一夜都醉死在飯店裡了,說不定還會睡過頭,明天趕不及在約好的時間接她上禮堂。
第一次看學長喝得這麼醉,照其他一些還沒完全醉死、還能口齒不流利說話的人告訴她,學長是臨時被他們騙來的,來了才知道這是告別單身的狂歡宴,每個人都逼他喝酒,他也興奮的來者不拒,喝了很多,才會醉得這麼離譜,還得勞動她出來接人,而他們也怕會誤了他明天的婚禮。
她聽著,笑著朝他們點了頭,然後帶著走路東倒西歪的學長離開。
「巴美,我可愛的小妻子,我會愛你一生一世的!」松島秀彥在飯店的停車場內大喊。
她苦笑。「我知道,來,我送你回家吧!」她一面扶著他站不穩的身體,一面梭巡著他的跑車停放在哪。
他會開車來赴宴定就如他的死黨所說,是被騙來的,不然既然知道會喝酒,又怎麼可能會開車來?
這時喝醉酒的松島秀彥將整個身軀全往她身上靠,她被重壓得差點跌到地上。
「啊,怎麼會這麼重?」樹人也時常無骨的靠著她,他的身材與學長差不多,卻沒那麼重啊?
她吃力的頂著他的身軀,試圖讓他自己站好,最後她滿身大汗使盡力氣,好不容易才讓他往旁邊的車子靠去。
她喘息的望著他,怔仲的發起呆來。
為什麼不同?
樹人靠著她時,她沒感到吃力過,她還認為自己力氣應該還滿大的,原來不是這樣嗎……
她撐不住學長就不可能撐得住樹人……那軟骨頭、無骨生物不是不重,也不是她力氣大,真實的原因必然是他沒將真正的重量靠在她身上。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靠著她,那樣無時無刻的懶賴著?
她頓時覺得喉頭微澀,心口有點痛。
他難道只是單純的想接近她、偎著她,根本不是懶惰?
根本不是!
面上熱氣剎那間升起。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巴美,結婚後,別太接近樹人先生好嗎?我會怕他啊!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我怕你心動……」松島秀彥突然醉言醉語起來。
她一愕。
「巴美,他是你的親人,你的表哥,這點你別忘了……」他瞇著眼繼續說道。
她整個人震了一下。學長為什麼這麼說?
「其實……其實我很怕你每次向我提起他的眼神,好精神奕奕,好興致勃勃,好像他的一切才是你的生活重心……婚前可以……婚後不可以喔,我……還是會吃醋的……我不是都沒有感覺的,巴美……,那傢伙有點恐怖,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對你的佔有慾,濃濃的佔有慾……」他由胃裡吐了一堆東西出來。
而她卻只是站著,瞪著他,腦袋想著他說的話。樹人對她有佔有慾?
吐完後,松島秀彥自己抹了抹嘴。「對不起……我喝太多了,胡說八道了一些事,你別生氣……」
原來如此!「學長……你不是因為興奮明天的婚禮而喝酒,相反的,你是心情不佳所以才喝醉的,是嗎?」她瞬間明瞭了一些事,面上血色盡褪的問。
他苦苦的笑著,「對不起,巴美,送我回家吧,我真的喝太多了。」他晃著腦袋說。
酒後吐真言,學長說出了真心話,也說出了她的恐懼,跟所有被她蒙著眼睛不願看清的真相。
她的身體好像也醉了,雙腳居然站不穩的蹲下。
她身體是顫抖的,手心是冒汗的,腿是軟的。
巴美,這些話我只說一次,我……很愛你,這輩子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讓我如此愛的人,所以,你不要忘記,你的表哥我……季樹人,是如此的愛著你。
一個誰也不會接受的愛情,只要你認定了,就會像相信老是被民眾罵不准的氣像一樣,仍然相信它,而且是義無反顧的相信!這你做得到嗎?
樹人愛她,像情人一樣愛她,他喜歡靠著她、摟著她、擁著她,這些都不是哥哥對妹妹的親暱,這是情人的依偎……他愛她,天啊,他愛她!
那男人,此刻該有多心痛啊?
他如何能看著她嫁人,如何親手將她送到別的男人手中,她對他做了多殘忍的事,她怎能這麼狠心,怎能!
「樹人……」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他,她要見他,她想見他!想說對不起,想要他別難過!
轉身,一步踏出去,兩步、三步,她開始用跑的了!
「巴美,你要去哪哩?」身後傳來松島秀彥的叫喚。
她腳步踉蹌了一下,暫時停下來了,回頭見他站在停車場的中央,驚恐的望著她。
她的心緩緩抽痛,冷汗由背後流出,不斷的流出。
「巴美,我喝醉了,你要去哪裡?」他哀求的問。「過來,我們走了,送我回家吧?」他輕聲的要求。
就算真的喝醉了,他心中還是浮出一種預感,他此刻若叫不住她,就再也無法叫住她了。
巴美僵立沒動,松島秀彥搖晃著酒醉的身軀走向她,將車鑰匙交到她手由整個癱在她身上。「巴美,別丟下我……別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