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腔怒火卻強迫自己非壓抑不可,他不想對母親怒目相向,可是一想起絮汝隱忍的淚,艱澀的笑,他心如刀割!
他愛她,是想要寵她、疼愛她,而不是要她哭,更不是要她受到半點傷害和侮辱的!
誰都不能傷害她,就算是他的至親家人都不能。
「既然她們長得一樣,那你娶羽琉也一樣啊!」和母的氣勢消減了不少,但仍然試著挽回兒子的決定。
「媽,長得一樣不代表著一樣的個性!你不是說你也喜歡她嗎?你不是說因為喜歡她才要我娶她的嗎?」他如果愛上的只是一張臉,不會去找更討喜的女人,把臉整成跟她一樣就好了!
他為什麼對她牽腸掛肚,又為什麼獨獨對她念念不忘?
那是因為愛!
「那是因為我以為她是羽琉……難怪,她給我的感覺比較灰暗,不像羽琉那麼愛笑。」如今想想,兩人果真大有不同,儘管那張臉相似得幾乎沒有破綻。
「媽,絮汝有什麼不好?她的工作能力強,能夠幫我統管整個行銷部門,會是我最有力的左右手,比起只會傻笑而無專長的項羽琉好多了,不是嗎?」若要論附加價值,絮汝的未來性更佳好不好!
「可是,她是華研的人,你們之間還曾經有過誤會……」和見賢忍不住插話,提醒他一年前,兩家公司因為一名商業間諜搞得彼此火藥味十足,彷彿隨即一觸即發。
「誤會是可以解開的。」他不認為臧問華是個不說道理的男人。
「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已經跟羽琉的父親聯絡過了,你要我怎麼開口跟他說,這只是一場烏龍?」和母被眼前突來的逆轉局面搞得快要崩潰。
這才是她不斷要兒子改變心意的重要關鍵啦!
這個臉她丟不起啊!
第十章
「那我可不管,誰要你自作主張?誰捅的樓子,誰去處理,媽,你是這樣教我的。」和旭盛冷肅著俊魅臉龐,外頭的天色突地陰暗下來,在他臉上勾勒出快要爆發的不滿怒焰。
「可是,和美國IU聯婚,往後要打開國際市場事半功倍,現在要是拒絕IU千金的婚事,要是被美國的零售市場給封殺了,你知道會損失多少嗎?」堂兄妹們開始以現實狀況分析商場情勢的優劣點。
他不耐地皺起眉頭低咆,「難道為了利益就要出賣我的婚姻嗎?」
「如果你可以保證,不會讓宏圖在市場上被封殺,或者是你有本事另拓源頭,那我們就允許你娶石絮汝。」二代當家和見賢最後做出結論。
和旭盛冷冷哼笑,「怎麼?我結婚,也要經過你們的同意嗎?你以為用這種方式就可把我逼回總部嗎?我告訴你們,你們大錯特錯,一旦逼急了我,我什麼都不要!」
絮汝說得對,他是個昏君,是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但為了愛她,他樂於當個昏君。擁有事業,所堆積的不過是數字和版圖,但是擁有絮汝,堆積在他心裡,包覆他靈魂的,是那種打從心底深處的愉悅,沒有深深愛過的人是不會懂的。
「旭盛,你冷靜一點。」和母見狀,氣勢徹底軟化。她寧可得罪IU,也不想失去兒子啊。
「我已經夠冷靜了。」他語調輕緩,卻字字句句沉重,退去笑意的黑眸猛鷙得教人看了膽戰心驚,在石絮汝的面前,他會是個愛撒嬌耍無賴的索愛男人,但除她之外,他的另一張面貌寒冽得教人不敢直視。
他不是個不受重視的次子,而是不願展露刺眼光芒的王者,宏圖擴展的版圖,至少有一塊是他拼起來的。但最後只讓他覺得索然無味,想要離開,最後卻被家族強置到另一個位置上。
說他沒用也好,說他沒企圖心也罷,反正擴大事業版圖一點也激不起他對生命的熱度,直到他遇見了石絮汝。
他的愛很深,深到他願意改變自己,絮汝不知道,在愛上她之前,他有多麼放蕩度日,有多麼虛擲生命,放縱著自己玩樂人間,但因為她的存在,他想為她做改變,再由已改變的自己去改變她。
而後,他發現深藏在體內的另一個自己,是一個愛鬧愛玩的大男孩,就想要逗著她玩弄著她,像個童心未泯的人。
對他而言,她的存在,讓他感受到真實活在這個世界的踏實感。
「這種感覺,沒愛過的人,不會懂。」他喃喃地道。
也許他太過執著,也許是太過偏執,但是一旦愛上就割捨不下,更何況,她也愛著他,所以,天底下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拆散他們。
「旭盛……」和母不知所措地看著這個向來桀驁不馴的兒子,很怕他真的說走就走,連她這個母親都不要了。
「媽,我再說一次,」和旭盛深吸口氣,閉了下眼,試著讓神情緩和些,「我這一輩子只想娶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叫石絮汝,除了她,我誰都不要。」
如果可以,他不想跟家人決裂,因為他知道,絮汝會為了這件事而難過,甚至選擇離開,正因為絮汝是個孤兒,她渴望家庭的溫暖,長輩的呵護,如果可以,他也想要給她一個大家族,兩人攜手愉快的共度下半輩子。
如果可以的話。
「呃……二堂哥,那個堂嫂去洗手間會去得太久了一點吧。」有人出聲提醒。
和旭盛猛地回神,衝出客廳,在場所有人跟著一起動起來,偌大的日式大宅三層樓高,佔地百坪,包括臥房附設的洗手間近十間,十間他都搜遍了,就連更衣室和衣櫥,只要能躲人的地方也找遍了,就是不見她的身影。
「大堂哥,怎麼辦?二堂哥好像要發飆了。」小堂妹很害怕地指著站在客廳處頭,黑了大半邊臉的和旭盛。
和見賢嚥了嚥口水,面對行事向來難以捉摸的弟弟,感覺非常棘手,但是身為大哥,他不能不出面。
「旭盛……」他輕柔地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