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不同於一般女子,生性大膽又爽快,反正她現在是安嬸的身份,不看白不看,也就大剌剌的把他看個夠,順道臉紅心跳的驗證一下,男人「那個地方」是不是跟圖上畫的一樣?
她聽別的僕人說過,安嬸從項少懷還幼小時,便一直伺候他到現在,這期間,項少懷並不像其他男人,多少會找個年輕貌美的丫鬟來伺候自己,可他沒有,始終只有安嬸來打理他的起居。
他一個人男人,難道對姑娘都沒興趣嗎?連個侍妾也沒有?
想起昨夜,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只見他橫眉怒目地瞪著她,彷彿恨不得要把她大卸八塊。
在青樓,她見多了男人對她神魂顛倒的貪婪之色,如今瞧見一個例外的,令她對他另眼相看。
盜狼也是例外,對她的美色並不動心,但盜狼是土匪,女色見多了,不足為奇,很正常,但眼前這男人,不上青樓,沒有侍妾,也未娶妻,讓她不得不懷疑,這男人該不會是「那兒」有問題,才會坐懷不亂?
她對他,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雖說她從沒如此服侍過男人,貴娘也對她保護甚深,總認為她有一天會嫁人,所以堅持要她保持處子之身。
不過向來不管世間禮俗,也不在乎別人眼光的她,面對男人赤裸的身子沒有其他姑娘家那般驚惶害羞,不如趁此機會見識見識。
她擰了濕布巾,為他擦拭身子。
他雖是一介文人,但膚色並不像其他官吏那般白,反倒比一般文人黝黑。
而他的胸膛還挺結實的嘛,當她在幫他擦拭身子時,隔著布巾,也依然可以感到這副胸膛的寬闊有力。
卸下宮服的他,沒有鳥紗帽.沒有嚴肅的官袍,冷峻的五官多了份柔軟,而他一頭披散在寬闊肩膀上的漆黑長髮,讓他看起來更俊逸斯文的同時,也充滿桀騖不馴的魅力……
咦?她想到哪兒去了?
這房裡怎麼這麼悶?她覺得有些熱呢。
抬起的眼,不經意地對上那一雙深邃精銳的眼,胸口陡然一跳。
那雙眼,似乎已經看了她許久,她忙避開眼,猜測是自己的錯覺嗎?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好像跟昨天不大一樣?
老天,他該不會瞧出什麼了吧?
「安嬸。」
「是,大人。」
「你兒子最近好嗎?」
她堆起笑,用著老婦的粗啞嗓音回答:「老樣子,多謝大人關心。」
項少懷眼中閃過一抹詭光,唇上的笑意更深了。
「辛苦你了,本官四肢不便,只能讓你操勞了。」
「大人言重了,能夠服侍大人,是我的榮幸。」哼,算你運氣好,別人要她關明月服侍,一輩子還等不到這個機會呢。
但她沒注意到,自己笨拙的侍候已經露了餡,也沒注意到項少懷那雙眼底所透露的深沉。
幫他擦拭了全身,洗臉,洗腳,梳頭紮髻,穿上長袍後,讓他靠坐在床頭,可真花費了她一番功夫呢。
現在,她可以走了吧。
「大人,我——」她才正要開口請求告退,此時門外有人通報,她忙去應門。
來人是溫師爺和總管,溫師爺微笑有禮的招呼。
「安嬸好。」
關明月也福了福身子對兩位回禮,全府上下,她看得最順眼的,就數這個溫師爺了,不分貴賤,對人親切,難怪常聽坊裡的姐妹提起他,他在姑娘心目中可是很受歡迎呢。
「師爺請進。」
她領著師爺往內房走,心想溫子韌是項少懷的軍師,或許有什麼新消息,她不妨聽聽看再走也不遲。
溫子韌見著了大人,拱手參禮後,項少懷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下官奉大人之命,派人去忘憂谷,但冥王閻無極不肯出谷。」
項少懷冷著臉。「他竟然違抗本官的命令?」
「大人息怒,此人性格怪異,醫人有條件,不管是誰求醫,他一概不出谷,所幸閻夫人心地善良,當她知道大人中的毒後,願意親自前來為大人醫治。」
一旁假裝在收拾的關明月,不由得一愣。
閻夫人?不就是淨雪嗎?
「她人呢?」
「正在外頭候著。」
「讓她進來。」
「下官遵命。」
關明月心口中訝異,淨雪來了?這可不好,給項少懷服下的藥,就是她從淨雪那兒要來的,淨雪當然有解藥,若是讓項少懷服下解藥,她的如意算盤就打不成了。
不一會兒,三人走進來,兩名男子是總管和師爺,站在中間的女子,生得眉清目秀,水靈慧黠,俏麗的臉蛋上,有著英姿颯爽的氣質。
她走進屋內,見著了項少懷,神色恭謹的行參見禮。
「民女向淨雪,拜見大人。」
項少懷打量了對方,問道:「你是閻無極的妻子?」
「是的,大人。」
他不悅地問:「閻無極為何不來?」
「請大人恕罪,我夫君雖醫術高明,卻曾發過重誓,隱居忘憂谷,遠離凡塵俗世,不再踏入江湖,這一點,還望大人海涵,外子絕非存心忤逆大人。」
項少懷冷哼一聲,似乎仍舊不悅,向淨雪忙繼續說道:「因為如此,所以民女特地代夫出谷,為大人送解藥來。」
「你可會治本官所中的毒?」
「民女雖然不像我夫君那般醫術高明,但是在聽了師爺敘述大人所中的怪毒後,夫君便為大人配製解藥,讓民女帶給大人,來為大人解毒。」
向淨雪這番話,故意說得中聽,事實上,她丈夫那臭脾氣啊,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動的,要向冥王求解藥,可得拿條件交換,但對方是巡撫大人哪,民不與官鬥,她身為忘憂谷的女主人,也得為谷中的弟兄們著想,別吃飽撐著沒事找麻煩,更何況,這位巡撫大人是鏟奸除惡的好官,於情於理,都不該得罪。
這番話說得恭敬得體,果然讓項少懷臉上的不悅消失了。
「他還有這份心意,本官就不與他計較了,起來吧。」
「謝大人。」
向淨雪款款起身,伸手拉出掛在脖子上的紅線,紅線的尾端,繫著一個小巧精緻的玉瓶,她身上也戴了一些素雅漂亮的首飾,但唯獨這隻小瓶子,讓她倍加珍惜,小心翼翼地握在手心裡。